第90章(1 / 2)

那一眼快得仿佛没发生过。

南衣脑子一嗡,猛地明白过来!她悄悄摸出袖箭,朝离自己最近的窗户射出一箭。

叮得一声,袖箭钉入窗框,弹射力将虚掩着的窗户撞开。外头的寒风呼啸着,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瞬间将满室烛火吹灭。

堂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黑暗给了所有人一个缓冲的余地,也给徐叩月留下了仅剩不多的体面。

半晌,传来宋牧川颓然的声音:“我应了就是。”

谢却山闭上了眼睛,叹息藏在黑暗里。他很少有觉得无力的时候,但此刻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网拽着走。

寒风刮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刀一刀,像是缓慢的凌迟。

烛火还没来得及被重新点亮,只听到铁锁碰撞着,似乎是徐叩月在奔跑——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是不值得挽救的废人了,怎能让士大夫为她折腰?她不想做那把斩掉士人风骨的剑,那她受的这些辱,就真的成了耻辱。

这场隆重的春宴,原本承载着美好的寓意,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就算黄历翻到新年,也依然无法改变任何事情。最肮脏的,最不堪的,血淋淋地在众人眼前剖开,和着管乐丝竹的靡靡之音,好似满屋锦绣,转眼成灰。

甘棠夫人撕心裂肺地惊呼了一声:“杳杳!”

杳杳是徐叩月的小名,极其亲近的人才知道。可这一喊,依然却没能唤回她的决心。

她以决然的姿态一头朝柱子撞去。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每一声动静都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第52章 局中人

有人在奔走,有人挪开了桌案,有人惊呼。但唯独那声惨烈的撞柱声没有传来。

紧接着,女使们匆匆地点亮了烛台,堂中恢复了光明。

众人惊魂甫定地望过去,只见徐叩月披头散发地坐在柱边的地上,身上已经披上了外袍。

这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看到。

甘棠夫人什么都顾不上了,踉跄地跑过去抱着徐叩月,已经泣不成声。

完颜骏脸色一沉,刚想发火,谢却山便皱着眉头道:“完颜大人不过是开个玩笑,二姐搞得哭哭啼啼的,太是败兴,你带着帝姬下去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