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2 / 2)

“我就是想给你房间里添幅山水画。”

“从未见过如此丑的山水。”

“……你,你平安回来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南衣脚底抹油想开溜。

手腕一下子被扣住,人被拽到了一个滚烫的怀里。

衣衫还是湿的,他冒着雨夤夜赶回来。

完颜骏心思重,事情全部查清楚已经是夜里了,外头早就宵禁,照理说谢却山该明晨再回来,可他一刻都等不了,命人连开几道坊门,径直回了家。

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在家里……还是,章月回已经把她带走了。

此刻看到她平平安安在这里,哪怕房里乱糟糟,像是被洗劫过一样,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他看着淋淋的墨沾上屏风,顺着屏上轻纱的纹路往下蜿蜒,荧荧月光下,像是流淌的、融化的山。

前头山高路险,恶水急流,一低头,唯有轻舟一片,难越关山。

哪怕已经转危为安,他心里依然沉重,他并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并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更不知道此刻的温存能弥留多久。

放眼望去的渺茫,却和此刻踏踏实实握着她手的真实感,矛盾又微妙。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南衣,到底是重逢的喜悦占据了上风,看她哭得都花了脸上的胭脂水粉,他竟生了一丝逗她的心思:“我这屏风可贵,你该怎么赔我?”

南衣急了,为自己辩解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我可救了你一命——呀!”

南衣一低头,发现自己踩到了那支毛笔上,罗袜被墨汁洇湿了一片,浸到了脚底。她忙想跳开几步,整个人却被拦腰抱了起来。

“别乱跑,踩得我满屋都是。”他又嫌弃又无奈。

谢却山将她放到榻上,握着她的脚踝,摘了罗袜,又从一旁取了帕子,替她擦拭脚底的墨痕。

她的脚很凉,被他滚烫的手一碰,浑身便起了微小的战栗。不知是紧张还是些微的痒,南衣不自觉蜷着脚趾。

他喉结滚动,莫名觉得燥热,想说点正事转移注意力。

“你和……”

他本想问问她去找章月回之后发生的事情,话还没说完,目光忽然注意到了她的手腕,上头套着一个包金的镯子。

又是这阴魂不散的镯子。

后头的话瞬间都咽了回去,偃旗息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那一点醋意和占有欲在不动声色的皮囊之下迅速膨胀,又不好发作,只能自己生着闷气,目光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经意扫过她的身子。

她的腿搁在他腿上,只能用手撑着榻支起上半身,胸膛微微挺着,一片饱满的山丘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地起伏着,梨白的春衫被雪一样的月光笼住了,衬得她肌肤似雪,朦朦胧胧的,像是一条晶莹的河流穿过沟壑,流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