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的这一招以退为进,耍得极为得心应手,借着定远侯府的刀子,斩断了沈东湛的左膀右臂。
现在,沈东湛身边只有一个周南,这就意味着,他很多消息都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那么……就只能靠着尚云茶,探知定远侯府内的动静了。
“阎王醉?”周南倒是听说过这东西,“这不是江湖上五毒门的东西吗?据说此毒一出,必无活口,甚是歹毒。”
沈东湛压了压眉心,“五毒门都出手了,可见定远侯府下了重金!”
“可他们怎么知道,是咱们拿了……”说到这儿,周南神色一滞。
是了,不能说,毕竟……闯祸的是自家指挥使,是指挥使中了东厂的道,这才有了此番的杀戮。
“妙笔书生!”沈东湛目色狠戾,“苏幕!”
外头响起了动静,二人快速合上白色的尸布,纵身跃出了停尸房。眼下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不能让府衙的人知道,锦衣卫来过。
护城河边,寒风猎猎。
饶是春日,亦觉心寒。
沈东湛之前跟东厂明争暗斗,当然知道东厂手段了得,原以为只是栾胜老谋深算,不好对付,没想到老阉狗教出来的小阉狗,更心狠手辣,诡谲多计。
“爷,再这样下去,咱们别说是完成任务,只怕连性命都要折在这。”周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苏幕这阉狗一直耍阴的,还有那什么狗屁书生,始终躲在暗处,咱们处处受制,实在……”
顿了顿,见着沈东湛没说话,周南有些着急,“爷,实在不行,咱就把苏幕给……咔擦!”
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黑渗的眸子里,翻涌着清晰的嘲讽,“你是想去东厂做太监,还是想给阎王爷当女婿?”
周南当即想起了东宫之事,当日若不是自家指挥使拦着,苏幕定会让人阉了他……
喉间滚动,周南心有余悸。
苏幕的功夫太高,寻常人根本动不了她。
“这不行那不行的,难道就没办法收拾这阉狗吗?”周南很是懊恼,“那她也太得意了!”
沈东湛压了压眉心,“咱们是来办差的,不是来较劲的。”
“可是咱们现在连账本在哪都不知道。”周南急了,“书房里的账本是假的,那么真的呢?是不是在尚远那老贼手里?侯府内死了人,老贼肯定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再想拿到账本,更是难比登天。”
薄唇轻勾,沈东湛拂袖转身。
周南愣怔,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指挥使半句都没听进去?
“爷?爷您好歹说句话吧,现如今就剩下咱两了!爷……”周南疾追。
春潮晚来急,碧波藏暗涌。
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只觉得舌尖还残留着那杯香茗的滋味,清雅绵柔,回味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