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位置,沈东湛的手还没缩回去,因为他的突袭,烛火受颤,光亮明灭,落在他身上,那样的晦暗不清。
却也足以让苏幕看清楚,那般清隽的男子,气度从容,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骄傲。
沈东湛徐徐放下手,扫一眼屋内众人,终是将目光落在栾胜身上,他勾唇似笑非笑,“栾督主?!不好意思,一时手滑,没伤着您吧?”
“沈指挥使不去办皇差,怎么还有心思多管闲事?”栾胜拂袖,冷然别开头。
此前在宫里得做做样子,可到了这儿,那就没有做戏的必要。
须知,栾胜原就瞧不上这样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却执掌大权,在他看来简直是笑话一场,多半是依仗齐侯府的威势。
“皇差要办,热闹要看,总归不能错过这般好戏!”沈东湛进了屋子,站在烛光里瞧着如此狼狈的苏幕,“栾督主这是要杀了苏幕?”
栾胜横了他一眼。
“这般好戏,怎么不叫上我?”沈东湛坐定,“我且看看,栾督主是怎么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如此心狠手辣,得好好观摩,好好学习,也不枉费苏千户与我作对甚久,我自当送她一程。”
栾胜紧了紧袖中手,“沈指挥使的手,伸得太长,这是东厂之事,轮不到你锦衣卫插手。”
“栾督主此言差矣,我好好的坐在这里,可是半点都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沈东湛指了指舒云,“不过,她……栾督主杀她之前,先问过我。这人,不是苏千户一人所救,我也有份参与!”
栾胜皱了皱眉,想起苏幕此前说过的那些话,倒也信了几分。
“动手吧!”沈东湛道,“我还等着给苏千户收尸,好歹也是在定远州同生共死过,东厂无情义,不代表我锦衣卫也是无根之人。”
栾胜嗤笑,“沈指挥使倒是真会揽功劳,这女子入了东厂,那就是东厂的人!”
“在此之前,不得先把命还给我,再由你们东厂计较此事?”沈东湛不遑多让,“栾督主,先来后到的道理,到了皇上跟前,咱也是能说上两句的。”
栾胜没说话。
“东湛哥哥?”沐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闪开,我东湛哥哥在里面,为何不让我进去,为何要拦我?”
沈东湛眉心一皱,略显头疼的长叹一声。
“呵,杂家还以为沈指挥使清心寡欲,多半是身子有问题,现如今倒是瞧明白了,是没碰到对手。这男人和女人啊,就是那么一回事,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勾了魂。”栾胜略带嘲讽的瞧着沈东湛,“出行在外,居然还带着世子妃,沈指挥使还真是……情深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