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
“爷,奴才还小。”年修随便寻了个理由搪塞,“没想过。”
这话倒是把苏幕逗笑了,扯了扯唇角,没多说什么。
“爷,您该不会对沈指挥使,有点想法吧?”年修倒了杯水,毕恭毕敬的递上,“若是论出身和容貌,沈指挥使乃是一等一的人选,但是……”
但是他们这种人,刀头舔血过日子,能活一日算一日,哪里有什么资格触及这些东西?入了这东厂,他们的命还有下半生,早已由不得自己。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这些事感兴趣吧?”苏幕端着杯盏,浅呷一口,修长的手指以关节轻叩着窗棱,“沈东湛会当真,是因为他在父母健全的齐侯府里长大,所以他觉得所有的感情都是水到渠成,是发自内心的。”
这点,年修表示赞同。
“咱们不一样,除了过命的兄弟,和手里的刀剑,咱们什么都不信。”苏幕冷笑,瞧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你能算得清楚,死在我这手里的,有多少条人命吗?”
年修微微绷直了身子,“爷?”
“咱们是没资格得到上天眷顾的。”苏幕一句话,便是他们的宿命终点。
屋内,烛花哔哔啵啵的炸开,愈衬得室内安静。
年修退出了屋子,轻轻的合上房门。
这一夜,真够闹腾的。
翌日,晨起。
年修着急忙慌的进了门,“爷,后门有个奴才,说是要见您!”
“谁家的?”苏幕捋着袖中,擦了把脸。
年修顿了顿,示意耿少离出去守着,然后近前低语,“是元国公府的!薛家那位小公爷昨儿后半夜居然醒了,醒来之后稍稍恢复了神志,就派人来找您了!”
“这小子还真是……”苏幕哭笑不得。
年修点点头,“多半是认真了!”
“让他进来,还有,别让人看到。”苏幕叮嘱。
年修了然,悄然将人领进门。
来的是薛宗越的贴身奴才,见着苏幕便躬身行礼,“奴才是小公子门下的全子,给苏千户行礼,咱们在外头已经等了很久,实实等着苏千户您救命啊!”
“救命?”苏幕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饭,“我可救不了小公爷的命,还是趁早回去,找找别人吧!我现如今身上不利索,有心无力!”
全子急了,扑通扑通就给苏幕磕了三个响头,“千户大人,我家爷说了,若是请不到千户大人,怕是性命不保!千户大人,只要您施以援手,咱们元国公府会记您一辈子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