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东湛兀自直起身,“我已经见过母亲了。”
沈丘正了正身形,“她已经离开了煜城。”
言外之意,少拿我媳妇……吓唬我!
“娘是离开了煜城,不过娘极是担心栾胜在煜城对我不利,所以……”沈东湛故意顿了顿,瞧着自家老父亲,面上裂开的丝丝担虑之色,故意压着嗓门低语,“娘随时会回来。”
沈丘眉心微蹙,“不就是找税银吗?以你的能力,剿灭水寇根本不成问题,何以耽搁这么久?再者,这煜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早些护送太子回去罢!”
“我倒不这么认为。”沈东湛落座,“煜城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沈丘的眼角挑了一下,“人杰地灵?”
“父亲来煜城,应该比母亲更早一些,难道没听说,锦衣卫与东厂正在查江府灭门一案?”沈东湛幽幽的开口,眸色探究的望着他。
沈丘深吸一口气,“好好的找税银,怎么又扯上了陈年旧案?”
“陈年旧案?”沈东湛琢磨着这四个字,“爹的意思,是知道点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无弦说了那么多,顾西辞也吐露了一些陈年过往,且沈东湛和苏幕更查出了不少。
可沈东湛还是想知道,自家父亲到底知道多少,有关于江家的事情。
“我远在华云洲,能知道什么?”沈丘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是来煜城过了两日,盯着你们的行动,才知道你们在查江府的案子。这江家在煜城也是小有名气,随处一打听,就能知道个一二三四,你又何苦来试探为父!”
沈东湛笑了笑,“爹慧眼如炬,知道我在试探,还是作了解释,可见爹的心里是有数的。”
沈丘:“……”
果然是老了,小辈愈发滑头,自己竟有些招架不住。
“只是不想让你误会而已。”沈丘顾自倒了杯水,“你不在行辕保护太子,盯着栾胜,跑这来干干什么?”
沈东湛瞧着他,“栾胜太过阴狠狡诈,岂是我一人能盯得住的?何况他功夫太高,除了娘……还真是罕逢敌手,我连他手底下的人都赢不了,何况是他?”
“你近来和那个叫苏幕的,走得很近啊!”沈丘喝了口水,“自定远州落下的情义?”
沈东湛点点头,也不否认,“我想与沐家退婚。”
“咳咳咳……”沈丘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得眼都红了,他就知道,这小子跟他娘一般,见着就得提这茬。
自己这辈子,唯一一件跟沐飞花对着干的事,就是与沐家的婚事,若是退了婚,岂非就是认输、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