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深吸一口气,快速进了屋。
离开殷都这些日子,舒怀远的身子亦是日渐好转,不过东厂留下的伤,多数是要留一辈子的,即便是好转也不可能痊愈。
所以这会,舒怀远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进来的苏幕,怎么都不肯挪开视线,仿佛是要确定,这人是不是苏幕本人?
苏幕坐在床边上,瞧着面色依旧苍白的舒怀远,平静的开口,“好些了吗?”
“死不了!”舒怀远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腿。
即便林静夏不说,苏幕也知道进过东厂大牢的,出来会是什么模样?尤其是舒怀远这样重要的犯人,何况……还是落在栾胜手里。
“活着就好。”苏幕这话不是宽慰。
毕竟,能从东厂大牢里,活着走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爷?”舒云近前,略显拘谨。
苏幕瞧了舒云一眼,微微凝眉。
不过是一阵子没见,舒云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骨瘦如柴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走,衣服套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让人瞧着很是心疼。
“最近太累了?”苏幕问,“好好休息,别勉强。”
舒云含笑摇头,“奴婢无恙,就是担心父亲,担心爷您……”
“我没事。”苏幕转头望着舒怀远,“如今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舒怀远点点头,“我叫舒怀容,舒怀远……是我兄长,我们是一母双胞,孪生兄弟。左不过,兄长为人踏实沉稳,我自小混不吝,便早早的离开了家门,跟了一位师父浪迹江湖,长年累月的不在家中。后来家中遭灾,爹娘搬了家,便再也没人知道,我家兄长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如此也能解释,为什么舒怀远明明死了,却好像还活着?
“我甚少回家,与家里亦只是书信往来,后来我随师父出关了一段时间,回来才知道爹娘都没了,连丧礼都没赶上,兄长心里对此有些怨气的,是以从那以后我与他便算是断了联系。”舒怀容苦笑两声,“很抱歉,兄长与江家的那些事,我其实知道得并不多。”
苏幕凝眉,“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帮着江家复仇?”
“兄长出事之前,大概是预料到了结果,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速速赶去他家中,务必保护嫂子和侄女的周全。许是双胞胎兄弟,有这难言的感应,那时候我打算启程,收到消息之后便日夜兼程的赶去,第一时间把人带走。”舒怀容道。
舒云眼角猩红,“也亏得叔父及时赶到,保住了我与母亲的性命。就在我们离开家里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冲进了家中,将未来得及离开的家奴全部杀死,一把火烧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