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沉默不语。
这么大的事情摊在自己头上,就好像乱石劈头盖脸的砸下,任谁都无法镇定自若的面对。
原以为,不是亲生的罢了。
谁曾想,还摊上了国仇家恨?
当今圣上如何得来的皇位,沈东湛和苏幕都略有耳闻,宫中秘辛不敢窥探,但多少心里知道,都以为……那是上一辈的事儿。
谁知道这一口锅砸下来,谁也没跑了!
“现在倒是极好,你既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就该担起这责任来,杀了狗皇帝,杀了他!”男人不断的挣扎着,鲜血自伤处涌出,染红了胸前,愈显血腥可怖。
苏幕心下冷然,这是怂恿沈东湛弑君?
“你以为你三言两语的,我们就会信你?”苏幕冷笑两声,“借着锦衣卫的手去杀皇帝,倒是个别出心裁的法子,只可惜……伎俩太拙劣,谁能信?”
男人呼吸急促,“为何不信?白玉龙戒,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白玉龙戒是假的,还敢在这里叫嚣?”苏幕满面嘲讽,“有本事拿出更好的证明,否则这空口白牙的,谁能信?你说沈东湛是先太子之子,他便是了?我还说我是诸神下凡,也未见着天下百姓,对我顶礼膜拜!”
男人怔了怔,显然有些答不上来。
“不如,证明一下自己。”苏幕眉心微凝,“当初先太子死于兵变,尸体不翼而飞,你既说先太子没死,那你又是谁呢?”
苏幕当初在内宫瞧过一眼当年的记档,寥寥数字,提到了一个名字。
那便是先太子身边的随侍,东宫的守殿侍卫统领——谭文君。
先太子中箭而亡,亲随谭文君挟起而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皇宫,其后背水一战,抱先太子尸体而坠入崖边落入江中。
后有传言,说江边觅得两具浮尸,有刀剑之伤,类二人;再后来,十数年毫无动静,世人便渐渐的相信,先太子已死的事实。
至于浮尸是不是先太子,众说纷纭,无一证实,于记档之中也只写了五个字:尸,不知所踪。
新君继位,先太子被诛,其后九皇子被擒,十三皇子下落不明。
这便是当今圣上,兵变夺位的最后记载。
“你是谭文君?”沈东湛终于开了口。
男人面上一滞,仿佛对这个名字有几分陌生,不知是真的陌生,还是忽然间想起来,自己竟还有这样一个……被遗忘了那么多年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