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她!”栾胜抬步就走。
彼时,苏幕正在老老实实的巡守,见着栾胜与奈风挡住去路,自知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且是因为皇帝寝宫里的事情。
“义父。”苏幕行礼。
装聋作哑,逢场作戏,不过是常事。
奈风一抬手,后头跟着的人各做各事,快速离去。
夜风从墙头掠过,发出呼啦声响,吹得宫灯止不住摇颤,落下光影斑驳,也让周遭的气氛越渐渐冷冽。
分明是亲生父女,却因着是同一种性子,以至于时时刻刻都处于剑拔弩张的境地。
“皇帝寝殿里的兰花,是你放的?”栾胜开门见山。
已然到了这境地,他不想再与她遮遮掩掩,关于苏南绫的死,宫里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栾胜从始至终都没有跟皇帝提起过……
“义父这欲加之罪,让苏幕很是惶恐。”苏幕躬身行礼,“我一直在巡视宫中,未敢松懈分毫,还望义父明察。”
栾胜冷不丁近前一步,“苏幕,杂家要你的实话!”
“苏幕所言,句句属实。”苏幕挺直腰杆,理直气壮。
昏暗中,栾胜紧了紧手中的佛串子,目色凌冽的盯着她。
句句属实?
她除了怼他的时候,说过一番抱怨的话,其他时候……有过半句实话?
“你母亲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栾胜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宫中更是无人知晓,若然不是你,又会是谁?”
听得这话,苏幕笑了,“义父这话错了,我母亲不喜欢兰花,家父便为她种下了满院子的芙蓉,花开的时候,便在院子里赏月喝茶,极尽岁月静好。”
那一刻,她听到了属于栾胜的愤怒声音,指关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兰花这东西,生于幽谷、长于幽谷,极尽清幽高雅,只适合静养。但芙蓉不一样,宜室宜家,象征着阖家团圆,幸福美满。”苏幕字字句句皆中栾胜的心坎。
什么叫扎心?
这便是。
你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东西,却是别人触手可及的。
人比人,能死。
苏幕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瞧着脊背僵直的栾胜,“义父怎么了?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苏幕,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如果真的激怒了皇帝,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栾胜目色沉冷的望着她,“收起你那点心思,免得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