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与伶仃面面相觑。
既是惊喜,自然不能随便透露。
但很快,年修便知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这算是惊喜,也是苏千户心里的一个死结。
苏幕这一睡,又是两日光景。
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天色昏暗,可见是黄昏日落,沈东湛就坐在床边看她,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可见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未敢松懈半分。
「醒了?」他心里惊喜,面上仍是平静,仿佛习以为常,不让自己的一惊一乍,影响到她的情绪。
沈东湛轻轻的将她半搀坐起来,往她的身后塞了一个软垫子,动作很是自然,神色亦是从容淡定,好似她只是睡了个午觉而已。
「饿了吧!」沈东湛笑了笑,转身一瘸一拐的去倒了杯水,「先喝点水,清醒清醒。我去叫年修,给你弄点吃点,你莫要着急。」
苏幕接过杯盏,也不多说什么,含笑点点头,乖乖的喝着水。
稍瞬,年修便带着饭食进了门。
沈东湛做得很是仔细,亲自喂着,眉眼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幕没法拒绝,老老实实的受着他的温柔给予,她知道他内心深处比她还难受,所以尽可能的让他为她做点事情。
多做一些,他就好受一点。
因为有些东西,他想以命相代也没有机会。
年修在边上瞧着,鼻子发酸,眼眶发烫,多好的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何苦要经历这些?说句难听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家爷的生父,真是造了大孽!
待吃过了饭,苏幕的精气神也好多了,沈东湛便陪着苏幕出了门,美其名曰吃饱了消消食。
她这时常昏睡之人,消化的能力已然是弱到了极点,吃一点就撑,全然不似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厂千户。
为了怀这个孩子,算是吃尽了苦头,时时刻刻面临着生命危险。
「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吧?」苏幕是身子不大好,又不是脑子不大好。
沈东湛笑道,「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怎么一点都没变?」
「大概是太高,即便怀了身子,也傻不到哪儿去。」苏幕打着趣,「怎么样,沈指挥使是不是挺失望的?难得想诓我一回,奈何又被我戳穿了。」
沈东湛握紧她的手,仔细的拢了拢她身上的披肩,「夜里还是凉,得仔细着。」
「有你暖着,怎么会冷?」苏幕瞧着他这草木皆兵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以前的沈指挥使,可是巴不得杀……唔?」
沈东湛堵住她的嘴,不想听到那瘆人的字眼。
「再敢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苏幕笑了,再无半点戾气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