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朕提什么帝王之道,当初朕恣意江湖,是你们非要扶着朕上位的,如今却在这里指责朕不堪为帝,你们到底想怎样?」李珝理直气壮。
沈东湛差点被气笑了,「你为君为帝,谁论你长短?我现如今说的,是你的为君之道吗?你朝廷如何,朝堂怎样,我齐侯府没问过一句,也不曾插手过半分,由着你的皇权天下。」
不插手尚且被埋怨成这样,若然插手,还不得铁打的功高盖主?
「我深谙功高盖主者死,所以这些年皇上杀人也好,流放也罢,哪怕你杀了几位重臣,齐侯府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沈东湛指着不远处的床幔,「可是这个……这总不是我们怂恿,我们逼着你上的吧?」
李珝心神一震,顿时哑口无言。
「你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沈东湛觉得心寒,曾经最好的挚友,如今只剩下刀剑相向,针锋相对,「但情义二字,一生一世一双人,没那么难吧?」
李珝别开头,「朕是皇帝!」
「你不是不想当皇帝?为何还要学先帝的三宫六院,如先帝这般冷漠无情,六亲不认,做一个让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沈东湛呵笑,满面嘲讽。
李珝被怼得面红耳赤,「沈东湛,你放肆!」
「换个词吧!」沈东湛偏头看他,「每次没理的时候,你就会重复一句话,现如今口口声声放肆,竟是半句实话都不敢听了吗?她软语温柔,哄得你心花怒放,宠妾灭妻,来日若是真的能给你诞下一儿半女,你是不是要杀妻灭子?做那世上,最凉薄无情的男人?」
李珝:「……」
「不要跟我说,这不可能!」沈东湛压根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皇后被打入冷宫,公主挨了打,你却睡在莲妃的寝殿,与她欢好,这叫负心薄幸,先帝当年如何对你母妃的,你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以至于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先帝。」
李珝面色瞬白,恍惚间好似想起了什么……
「现在,你要你的妻儿,必须接受你的始乱终弃,那你跟先帝又有什么区别?不,你比先帝还要心狠手辣,先帝尚且允你母妃入葬妃陵,允你浪荡江湖,没有对你赶尽杀绝!」沈东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