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那个，我没……”

尤特斯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就被抱住了。

一直以来宽厚的肩膀此刻隐隐有些颤抖，原本处于强势地位的男人罕见的流露出脆弱，他小心翼翼问道：“尤特斯，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爱我？哪怕，有一点喜欢？”

尤特斯的手僵在半空，空气中陡然悬浮着沉默的气息。

安静的时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什么叫爱呢？

赫伯特的暴行，怎么还有脸来乞求自己的爱？

根本就是没有在良好家庭中健康长大的人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

这种东西，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呢？

尤特斯垂下眼帘，眼神暗淡，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赫伯特？只要有机会，他恨不得杀了他！

拥抱良久，久到尤特斯感觉到后心巨大的手掌传来的热度逐渐下降、消失、冷掉。

“你看，在婚姻的殿堂中，我们甚至不能拥有完整的、两人份的爱。”

所以我们，还不能结婚。

长长的叹息声回荡在空寂的餐厅。

松开时，赫伯特又恢复了以往那淡漠冷静的表情，好像刚才那个刚从茧壳里爬出来的脆弱躯体，只是一场幻梦。

“喝了药就休息吧。”

赫伯特看着尤特斯喝完药，把地图收起来走了出去。

在拐角处，他忽然停下来，浅灰色的头发这些日子似乎长了一些，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流动的银色光泽：

“可是尤特斯，我一辈子，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也只会有你的孩子，像一个已经结婚的丈夫一样，哪怕没有那场耀眼的婚礼，没有神圣的誓词，没有亲友的祝福。

我将会把我毕生的忠诚与爱，只奉献给你一个人。

只要你还陪在我身边。

只要你还在就好。

尤特斯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赫伯特心中一遍一遍的起誓，不知道这些幼稚的试探和拙劣的弯路，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只看到赫伯特停在那里，语气毫无起伏地说着这句话。

好像不带感情，好像又饱含感情。

毫无缘由的，尤特斯的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这个想法：如果他和赫伯特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如果他是国王、赫伯特是辅助他的军事最高指挥官，那么他们一定会是一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君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