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你一招过了……嘶……”邹岱缓着气,神情却还硬着,断续道,“不必……羞辱我……”
“这叫羞辱么?”陈澍冷笑一声,掰开他那手,质问,“比试之前那官差是否曾找你问过武器?”
邹岱咬牙不答。
“你是否如实登记了你这暗器?”
“你是否曾用这暗器于暗处伤人?”
“——这五年前比得的玄字台擂主之位,你是否胜之不武!”
她当真动了怒,横眉竖目,连连抛出数个掷地有声的质问,问得邹岱是哑口无言,胸膛起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只能恨恨地盯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
陈澍俯视着这样卑劣、愤恨的一个小人,那怒火终于慢慢地兀自烧尽,她深吸一口气,睨着邹岱不甘心的神情,不以为忤,而是恢复了平静,就着方才掰开的那根手指,给台下众人,或是给自己说一般,稳声道:
“第一场,我削了那老太的半边耳朵,是有心,也是无意。那花脸老怪血债累累,可偏偏她那耳朵确实什么也不曾做过,若依我的,就该把她脑浆打碎,而不是为难一块耳背肉。有人劝我,不要为此生气,我觉得也有理,世间事太多,该管管,管不来不必为难自己。”她顿了顿,临了邹岱迅速变色的面孔一眼,道,“今日,我拿着你这伤人无数的手,也不做多余了,不敢替天道行事,唯求一个以德报德,以眼还眼——
“你不遵赛规,妄图偷袭伤我的这两根手指,我便收下了。”
“——啊!!”
话音方落,她应声一挫,在邹岱的惨叫声中活生生扭断了他的两根手指,宽厚地扔回他自己的怀中,拍拍手,又拿他那黑衣的袍角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竟还拍拍邹岱的肩膀,就事论事地道了声谢,才慢悠悠地逛下擂台。
不知这邹岱是疼昏过去了,还是大气也不敢出,这一段动作,他是一个音也不曾发出。
只听得台下静了半晌,方才站起来仔细瞧的那几个贵宾看呆了,也顾不得坐下,接着,仿佛终于有人记起来一样,稀稀落落地响起来几声叫好声,然后才是——
“玄字台……玄字台终场,一号邹岱对二十八号陈澍,胜者,陈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