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洞若观火!”陈澍说,掩饰地清了清嗓子,重新道,“其二!这死尸伤口除了刀伤,还混了一两处剑伤,偏偏正是那人死后被刺中,似乎要捏造出被好几人所杀的假象。何兄所述‘一大波匪患’,大抵也只是被那人死后伤口所蒙骗才下的结论。而这剑伤,先前看的时候不觉得,但若是联系上我的剑被人拿走了……”
“凶手先杀人,再拿了剑,于尸体上补刀。”不等她说完,云慎便总结道,点了点头,又正色问道,“那你更应当问何誉才是。”
“这你就说错了!”陈澍似乎早便料到了,飞快地接道,“我若是寻剑,当然要问何兄才对,可这人为何在两方势力交战时来这密室,为何杀了那人,又为何要把我的刀拿走——这一问,岂不是打草惊蛇?”
听她这么说,云慎也不急着答了,而是沉默了一会,道:“……这事,你也想查清楚?”
“为什么不查?我觉得有意思!不要说出去是我的剑,只道我的剑早便找到了,那这行凶者只要把剑露出来,我一眼便能认出!”陈澍道,仰头瞧着他,圆眼一弯,笑了,
“而且这人用我的剑来补刀,让我的剑沾上脏血,把我当什么,泥人么?那句话又是怎么说的来着,打……”
“……打狗也要看主人。”云慎说,倏地笑了,伸出手来,亲昵地揉了揉陈澍的眼角。
“……作甚?”
“方才赶路,沾上了灰,帮你擦一下。”
——
不多时,这大军果真开拔,往那昉城赶去。
军队整齐,那些武林人士可就不一定了,跟在最末尾,一路聊着。这回陈澍也格外热情地混了进去,弄明白了这回袭击的前因后果。
论理,如今的皇帝是不肯如此大举兴兵的,何况原本就不曾准备过,如今仓促袭击,恶人谷应对是忙乱,可这些朝廷的兵马也不是从平地里冒出来的。每一匹马,每一把刀,都是老皇帝准备留下来赈灾、扶荒的银子换来的,白花花的。
但有人带着那半具尸体上京,上朝禀报之时,竟也把这狰狞可怖的尸体公然带上了那金銮大殿!
殿下一众官员,只见了那尸体,连一个敢开口吱声的都没了,哆嗦着直往后躲。只有那老皇帝,临到老了,眼神还不坏,锐利的目光直把那尸体一盯,不等人劝,便连发好几道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