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仿佛是出了些许汗,他那脸上原先平整的皮肤,变得有些凹凸不平,甚至在鬓角还翘起了一层来。
透着光,能瞧见那一角翘起的皮肤正微微弯曲着,蔓延至颈下。
这,分明是张假脸!
何誉见了,竟也未曾露出讶色,而是叹了口气,问:“你真是胆大包天了,就这两脚猫的功夫,万一暴露了怎么办?镜月教的人不找你麻烦么?”
“能找我什么麻烦。整张脸都是我从这尤盛手里买的,都是老主顾了,还给我少算了点钱呢!”那“尤盛”道,伸手,把翘起来的脸皮又随手贴回去,道,“怎么就你在外面,我在台上时还瞧见那个云什么也来了,这会怎么不见他了?”
何誉正接过那茶壶,给他自己倒着茶呢,也不急着应,手里稳稳地,等到那水险些漫过杯壁,才清了清嗓子,似要开口。可对面那人却比陈澍还急性子,已是等不及了,又环顾一周,抢着再问:“难不成追着那小狝猴去院里了?!”
“唔。”何誉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教那对面的人读出了些许意味,他一拍大腿,道:“我就知道!早在点苍关,我就猜到他对那小狝猴有所图谋!”
“……也不能说是有所图谋吧。”何誉中肯地说,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来,吹了吹那陈茶上的浮沫,道,
“情之一字,谁能说准呢?”
说罢,他抬头往院内看,正巧那吉时到了,一声清越的钟鸣回荡在席间,大堂中好些人闲聊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了下去,一齐抬头,目光落在那正中央,又换了一身新衣,威武非常的徐渊。
只见那徐渊伸手一挥,不知说了什么,他身侧一个差役便点了点头,往那院中去了。
此时,这一院的忙碌也静了下来,大抵都知道将要来临的是什么了,院中诸人也为这位让开了道,但见他走到院中最里面那座小楼,又对楼下的人说了什么,另一个差役再往楼上奔去。
如此,一个一个地传到陈澍门前时,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