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桃最终点了头。
半夜,姜氏睡得迷迷糊糊,忽觉身旁的姐姐坐了起来。
她含糊地问道:“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姜大丫柔声哄道:“你和阿梨好好睡,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趟茅房。”
姜氏又问需不需要自己陪,姜大丫拒绝。
姜氏便闭了嘴,好在没过多久,她大姐便回来了,姜氏放了心,再次沉入黑甜。
这两日神经太过紧绷,加之明日还得早起,她实在困得要命。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人正打算离开胡家,带着姜大丫奔向新生活,忽然,有人在院外扯着嗓子喊道。
“姜大丫,快出来!你男人淹死了!”
除了谢柏,屋中所有人皆是一愣。
许樱桃更是惊愕万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就死了?这未免也太过草率!
她下意识看向谢柏,见他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预言家啊!”
谢柏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笑得人畜无害。
姜大丫踩着三寸厚的积雪,猛地冲出门外,她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望向院外来报信的婆子,声音颤抖地问道:“婶子,你没唬我?”
婆子一拍大腿,咒骂道:“我唬你干啥!你那个天杀的男人死就死了,偏偏死在我家水田,晦气!姜大丫,你得赔钱,不然我跟你没完!”
姜大丫像是没听明白一般,又恍惚地确认了一遍:“婶子,他真死了?”
婆子正在气头上,一脚踹开篱笆院门,拽着姜大丫就往远处的田坎走去:“不信是吧?老婆子带你亲眼去看!”
姜氏一行人紧随其后。
胡米粮的尸体很快被人从田里捞了上来,单看死状,显然才死不久,脸都还未泡变形。
即便被水泡过,胡米粮身上还萦绕着浓重的酒气。
围观的人当即下了结论——这是喝马尿喝多了,失足跌进水田里,没爬起来。
姜大丫自从到了田坎边,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先是呆呆地望着胡米粮的尸体,随后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米粮啊!你这一走,我可怎么活啊!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不管啊!”
她哭得极为凄惨,雪水打湿了衣裳裤子也毫无察觉,若非被人拦着,看样子甚至还想趴到胡米粮身上去哭。
村里的男人们见状,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姜氏天天被男人拳打脚踢,如今男人没了,哭得这般伤心,看来是个重情义的,娶媳妇就得娶这种。
许樱桃听得直翻白眼。
严云澜凑近许樱桃的耳畔,低声说道:“樱桃,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许樱桃环顾四周,顿时恍然大悟。
巧了嘛这不是,严云澜昨日就险些从这里掉进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