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眼拙,只觉此画颇有几分严太师之风骨,但终究不敢妄下结论,还需陛下您亲自品鉴。”
皇帝接过画轴,缓缓展开。
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自幼年起,他便由严衡悉心教导,对于老师的笔墨,他再熟悉不过。
这无疑是严衡的亲笔之作。
“此画从何而来?”皇帝急切地追问。
吉祥公公便将得到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陛下,虽说那许乡君家只有一幅严太师的真迹,但其他画作的风格和笔法,也像是师承太师,奴婢未免许乡君起疑,便只要来了这一幅。”
皇帝沉吟片刻,下令:“派人前去查探,勿要惊扰到老师。”
吉祥公公闻言,心中一阵欣喜。
如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际,倘若严太师能够重返朝堂,辅佐陛下,那么朝堂的局势定能迅速稳定下来。
他刚要说遵旨,皇帝却又突然改口道:“罢了,老师当初不辞而别,归隐山林,想来是对朕失望已极。此刻若贸然前去打扰,只怕会适得其反。”
吉祥见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也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最是清楚不过,陛下自幼便在严太师的悉心教导下成长,对太师的情感之深,远胜于先皇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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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先皇龙体衰迈,多位皇子蠢蠢欲动,陛下为夺得龙位,不惜迎合先皇,并牺牲了严太师的长子。
此事之后,严太师心灰意冷,趁着朝堂动荡之际,携妻女悄然离去,从此杳无音讯。
陛下遍寻无果,悔恨不已。
吉祥能理解严太师,毕竟当初严太师的长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全京城贵公子中,最耀眼的存在,更是严太师的骄傲。
如此英才陨落,任谁都会痛心疾首。
同时,他也深知陛下之苦衷。
夺权之路本就凶险无比,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若是皇位落在其他几个不争气的皇子手中,届时,牺牲的便不止严太师的长子,而是万千黎民。
见皇帝凝视着那幅画久久不语,吉祥应了声“遵旨”,便悄然退至一旁。
又是一年夏收时。
南溪村的村民们如今家家户户粮食满仓,加之副业带来的额外收入,使得他们对交税显得尤为淡然,甚至巴不得早点交完,省得耽搁他们摘辣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因着村中出了个乡君,今年的缴税流程也发生了变化。
村民们无需再前往镇上,而是收粮官亲自下乡收粮。
不仅如此,粮税还从去年的二十税五,降到了三十税五。
并且,此次前来督税的,竟是高县令本人。
如今因着身份的转变,许樱桃无需再向高县令行礼,两人还可以轻松地坐在一起品茶谈笑。
客套话必不可少。
许樱桃笑道:“大人亲自下乡督查税收,真是尽职尽责,令人敬佩。”
高县令则拱手回礼,笑容满面地回答道:“乡君过誉了,此番前来,下官除了监督税收之外,还受上峰所托,为乡君送上一张请柬。”
言罢,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张鎏金请柬,双手恭敬地递给了许樱桃。
许樱桃接过请柬一看,竟是本地知州大人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