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热闹看,围观者心中暗暗说道。
......
王延庆的车马同样路过朱雀大街的北头,忽闻车外吵闹声极大,与往日的清净相比显得极为突兀。他撩起帘布向车外看去,只见这一群人整齐地跪在宫门前,不停地磕着头,像是有何诉求一般。
王延庆敲了敲车窗,一名仆人屁颠屁颠地从前面跑了过来,问道:“老爷,您唤我?”
“都是些什么人在那儿?”
“回老爷,方才小的去问了问,说是一些国公爷在那儿请命,其中晋国公与梁国公带头在那儿跪着呢。”
“哦,好。”王延庆点了点头,心想看来赵兴文和林丰那俩家伙还真是逼急了,才不到三天就召集了这么多人。
“老爷,咱们要绕开这些人么?”
王延庆一阵沉默,而后冷冷地看着那些鬼哭狼嚎的贵族们说道:“不必了,就按原路走。”
“好勒。”
“慢着!”车帘刚刚放下又被王延庆掀起,他喊住了准备跑向车头的仆人,说道:“待会儿让车夫驶快些,要是这些人跟着老夫的车也不要管,就算他们撞死在老夫的车前也不要停下!听到没!”
“小人知道了!老爷您放心!”
......
王延庆的马车加速行驶过这些贵族身边。忽然,有位眼尖的男子看见王延庆的马车后倏地弹了起来,高声叫喊道:“这是王大人的马车——这是王大人的马车——”
跪在地上的人群先是一阵安静,而后马上轰动起来。
赵、林二人为首立马跟在王延庆的马车后面哭喊道:“王大人——王大人——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王大人——”
“是啊——王大人——咱们都是功臣之后!您若不替咱们说话,咱们的老祖宗辛苦打下的基业就全没啦——”
“王大人——您替咱说说话!咱们老祖宗在天有灵定会谢谢您的——”
“王大人!我们要面圣——”
......
王延庆的马车依旧保持着先前行驶的速度,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车厢内无任何声息,仿佛里面没人一般。
众人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看着马车向着宫门驶去,众人也不再追逐。
“梁国公!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一位年纪与赵兴文相仿的男子问道,看此人面色发黄、眼袋极深,像是个沉迷酒色、纵欲过度之人。
“是啊,赵兄,这王大人...”林丰也跟着问道。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赵兴文有些没底地说道:“都等等吧,王大人先前与我等父辈都是至交,断然不会对我们视而不见的。”
赵兴文宽慰大家,其实他心中也有些不安。前几日从王府离开之后他便迅速找到这些狐朋狗友,众人一合计便觉得共同前往请命是为上策,便一拍即合决定今日共往。此外,他们还书信写给新唐其他地方又相同遭遇的王公贵族,约他们共同入长安请命。这些贵族的家仆八百里加急赶往各地,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为之一振——各地贵族纷纷响应,皆愿前来。赵、林二人大喜,心想若众人一起造势,大事定可成矣!
不过欣喜之余,赵兴文心中仍旧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去再找找王延庆,可想起那日王延庆冰冷带着丝丝杀意的目光,他又退却了。是以今日只能硬着头皮先来宫门前跪着,至于事态会往何处发展,那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赵兴文看着森严的宫门,心中七上八下的。他不理会在一旁七嘴八舌的众人,转身回到先前的位置,‘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众人见带头大哥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垂着头也跪了下来。
时近巳时,太阳已渐渐热辣起来。
众人跪在宫门前苦不堪言——早知如此,不如叫家中仆人带把打伞、带些冰镇的凉饮,也好将这秋燥褪去。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