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沉默了几秒,生病发烧确实会使人下意识地依赖别人,但现实是就算是在他们关系还算好的那几年,陈屿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她便确认,陈屿还没有完全清醒。
陈屿的手慢慢在被子里移动,然后勾住苏缇的。
他假借高烧放任自己依赖行径。
没有必要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苏缇任由他勾手,后来药剂起了作用,陈屿抵不过昏睡的本能终于合上眼。
房间昏暗,只开着床头橘红色的台灯,窗外还有淅淅沥沥的白噪音,这确实让人犯困。
苏缇看了一眼勾她的手,还有他手腕处的伤疤。
她借着勾着的手将自己的发绳捋到他的手腕上,恰恰好挡住伤疤。
“啪嗒”的雨声连绵不绝,窗外的枝叶被冲刷着折了腰。木地板上一滩浸开的水,蜿蜒四散。
说实在,苏堤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陈屿,高中时期他的衣服、日常用品,还有他接人待事的习惯,那是只有在高质量的生活水平中才能养成的。
她知道的仅仅是他愿意表现出来让她看的。
苏缇从来就不是他的圈子里的人物。
她自己是一个很惜命的人,所以也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会自厌到这样的程度,明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苏缇叹了一口气将手慢慢抽出。
现在轻易揣测缘由,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出答案。
苏缇想起了自己的外婆,想起自己过世很久的妈妈,她拧了拧自己的脸颊,将那一处扭得发红发烫。
她还有事情要做。
苏缇收拾干净玻璃碎片,拖了地。又找了本书就着陈屿台灯的光看着。
她看入迷了,直到听见客厅传来响动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很久了。
摸了摸口袋,翻出一张名片夹到书页里,起身去开门。
扭动扣锁,压下门把时正好与涂野打个照面。
“可以,还是你面子大。”
苏缇指尖抵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发烧,我喂了药后现在睡着了。”
涂野越过她,探头往房间那看:“他来真的啊,还可以吧,没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