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杆绕过食指指腹,靠在中指背面转了个圈。
她知道苏宁浩大概不大喜欢陈屿,但却一天下来没有给她回任何消息,那就意味着……他一天都跟陈屿呆着。
他不会去别的地方了。
一个口无遮拦,一个点到为止,两者能和谐相处应该全赖陈屿。
转着笔的手停下,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未触碰而黑掉。
她其实对于苏宁浩来找她的原因是有所预感的。
而她当时面对那种情况时,一个人都没有说,无论陈屿怎么暗示,她也什么都没说。
做好决定的那个下午,她翘了艺术课,躲在当时撞破陈屿吸烟的那个走廊。
下午六点后成栋成陈的教学楼控制灯亮起,手搭在扶手上,她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因为人迹罕至,这里倒是成了飞蛾滋养的巢穴。
蛾子三只两只盘踞在白炽灯之下,有些从灯与墙壁的缝隙溜进去,灯的表面变得像月球一样斑驳。
她继续仰头看着,直至眼眶发酸,直至听到有人向着她靠近也没有停下。
一只飞蛾扑扇翅膀,眼见地要失力掉下,她便被这猝不及防的意外吓得往后仰。
好在有人伸手揽住她的腰稳下她,才让她免于人仰马翻磕着头。
她失手抓皱了对方的衣领,侧头时目光撞在了一起。对方的眼眸中流转摇曳着极淡的光晕,骨节分明的掌揽住她的腰。
这存在感强得过分。
三流言情剧中类似于英雄救美的场景,总是要多个机位捕捉主角脸上的表情,为营造那种氛围感的画面,这一幕甚至会持续很久。
但在苏缇看来就两秒,她楞神与回神之间就间隔了两秒。
对方直至她直起身才收回手,而大半的注意力仍是落在她身上。
陈屿问:“不去上艺术课。”
周围几栋教学楼的光照照拂着,而他们所处的这栋荒废的杂物楼只有头顶上的光析出。
“不想再跳了。”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呼吸间盈肺的全是身上皂角味,经过太阳的晾晒后混合的味道,像是分叉的发丝毛茸茸的散发开。
她喜欢这样的味道,外婆家里也是这样的味道。
头顶上的重量骤然增加,她眼睫颤了颤,意识到对方的手搭在上面。
原本她将下半张脸埋在衣袖里,双眼半阖着,时不时眨一眨。
对方掌心的重量轧压下,她只觉得耳廓犯痒,可能红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