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次被乔心拉着,唯有一次的体验还是高考前夕学校组织的祈福活动。
苏缇垂眸,在逼仄的角落里稳住身形,手掌下几乎印上扶手的纹路,叠着她的掌纹显得凌乱。
她想,为什么没有拒绝乔心的建议,如果有过一次这样糟糕的、被挤成沙丁鱼的经验,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来了的。
是了……因为第一次来时陈屿护住了她。
那些落灰的记忆像是放在抽屉最里边的铅笔,不适用,也略显幼稚。
但是最耐用,放了多久依然完好无损。
人一多车厢内的气味就混杂,宛如闷热天发酵后的气味。
而她被陈屿护着的那一次,鼻尖只闻得到淡淡的雪松味,有着薄阳晒过后泠冽的味道。
干燥清爽、清晰得不可抗拒。
“麻烦,让一下。”
陈屿逆着人群向她靠近,拥挤的车厢被他以一己之力开出仅一人通过的缝隙。
在他之后的行路又被人挤满,也不知道越过了多少人。
他撑着她背后的扶手,将人拢在窗户与他胸膛的逼仄处,于是一直被挤压的胸腔得以自由。
“怎么过来了。”
“……这边感觉会好些。”
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低下头,所以连声音都浮在上空。
她侧脸看向窗外,公交所到之处撒下斑驳一片,而倒映在玻璃上的剪影更加清晰。
而她有好几次因为惯性几乎要扑到对方怀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住他衣服的下摆。
揪扯的力道并不重,但他也不可能完全是无知无觉。
但仍由她牵了一路。
那时的他们已经疏离了很久了。
暴雪时她没有回答对方关于未来的话,开春后他们的关系也没能再回到从前,只是偶尔说几句话,又偶尔会帮对方的忙。
关系如此反复。
公交载人到山腰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期间要走。
下车后苏缇微微仰头看着矗立在山顶的庙宇。
乔心拉着她蹭某个旅游团的介绍,导游举着小话筒,腰间的小蜜蜂将声音扩散开来。
通往庙宇的石阶以长著称,分为几层,每层各有多少多少阶。
隔得远,声音不是很清晰。
苏缇一步一阶开始攀爬,心里默默数着石阶个数。
她第一次来时也有意向数阶梯,但那时没数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陈屿一直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