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向下看,康复中心标志性的大门前围着三四个人。
打光板、三脚架……
苏缇将头发细心的扎起来,整理妆容,那位姓刘的医生就站在她的另一侧。
并没有多么兴师动众,就是日常更新挂在康复中心网页上的视频。
这是她的工作,他这么告诫着自己。
陈屿腿上还搭着苏缇的外套,是放在他这里暂时保管着的。
他垂下眼眸,略长的发丝在眸中投下阴影,眼眸里的光影被阴翳切割开。
窗外的声音不大,为了不打扰在康复中心内的其他病人声量甚至刻意放小,但在他带有主观偏见的目光下倒是吵得过分了。
闹得他心里不舒服。
手推着窗户的边缘,明媚的光从指缝中倾泻出来。
窗户被他关上后,窗外的声音似乎也小了,不过是心理作用作祟。
四周很安静,闲下来的时候他思维发散。
想起没有开口说出的表白,受老头给苏缇批语“把握当下”的影响,那时的他是有些不管不顾。
现在权衡下来,他在想苏缇会答应吗?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某种东西能够顺利成功需要的是对等的交换,比如双赢的利益,又比如砝码上等价的重量,感情也适用于此。
如果她会喜欢他,那么至少他身上是有某种特征是让她喜欢的。
看着窗台上倒影的剪影,他开始把自己当作一件标价待估的商品。
从小到大不大他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貌长相,只知道他长的确实还算不错,不过在这方面若是正好讨她喜欢就行。
家境还算优渥,也早已戒了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喜不喜欢?
这一件事正常来说可能会贯穿一段感情的始终,还未正式恋爱关系时他便开始纠结。
他想,要是真正恋爱后持续纠结下去的还会是他。
这个问题如果丢给尚是少年时期的他,那肯定是个全须全尾的回答。
记得有一次,就是在那次跳闸事件后,他跟涂野被拘在办公室里写检讨书。
虽然完完全全的他与此无关,但还是被对方拉了下水。
涂野将笔夹在自己的指缝之间,挂在脖子上的金属挂坠在光下不断往周围发散着光。
“你说你为什么想要住校呢?当个走读生不好吗?现在闹得这么大。”
“跟我关系不大,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