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的手搭在窗户玻璃上,收回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冷。
慢慢靠近,在正对她科室的那几大块玻璃前可以将里面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在康复中心无所事事的时候,也都在看着她、盼着她。
陈屿听到声响转过身来。
她带着几分近乡情怯,一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快步整栋楼找他,等到真正在他面前时却开始自矜地放缓脚步。
心底无序的杂音沉寂下来。
她想,没有理由不公开,她比谁都希望能得到在乎的人的祝福。
*
临冬时节,温度断崖时下降,街道上行人寥寥。
康复中心里开着中央暖气,感觉不到冷,但这样人造的温度透不到风,闷闷的。
陈屿手机搁置在耳边,另一只手伸到盖着双腿的毛毯里,暖气就在他的头顶,但这样的温度下他的手还是冷的。
“刚刚那个电话结束了,别催我,现在我们又回到那个问题上,苏缇答应下来,看来我想的方法还是可行的。”
对面涂野的声音带着笑。
陈屿眨了眨眼睛,没高兴多久,心里面某种卷卷的情绪不知不觉堆积,过后是难以言喻的惆怅。
“喂喂,你还在听吗?”
“我听着。”
刚开口一股酸涩再次从胃部翻上了咽喉,他死马当做活马医问:“……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和我亲昵。”
涂野手指摁了摁拧紧的眉毛,他不说话,但感觉骂得很脏。
“你每天到底都想些什么,现在既然纠结这样的问题。”
陈屿开窗,透过细微的缝隙冰凉的风扑在脸上,聊以化解眉眼间的灼热:“不问你了。”
涂野咀嚼他话里的语气,他坐直认真道:“你们刚刚交往,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苏缇不适应是应该的,我之前跟你说了要按步骤来,要给她适当的尊重。不过要张弛有度,不然你可能结婚都要落在我后面。”
“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不瞒你说,不夸张的现在早中晚三餐我吃的都是相亲饭,家里面催得急,车轱辘话轮番炸,我哪里受得住这些。不过说到这个,我跟你说昨天我遇到了那个人,她……”
陈屿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涂野关于自己相亲的话题还在继续,但落在他耳边都变成了嗡嗡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