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这会儿被辣的浑身都像失去了知觉，耳中嗡嗡作响，脸发烫，双眼盈满泪水，鼻水恒流，他一边擦鼻涕一边擦眼泪，勉力保持良好的仪态，控制面部表情，同时快速咀嚼，实在辣到难以忍受，干脆把食物吞咽下肚，再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喝完立刻又倒，如此连着喝了三杯才觉着好一些。

“好吃吗？”司礼礼问。

“味道确实不错，”顾城小口喝茶解辣，苦笑，“只是太辣。”

“正宗本地火锅，当然辣，”司礼礼又夹了肉沾上料递到他嘴边，“多吃一些，嘴辣麻木了也就不辣了。”

顾城看着肉，理智终于战胜食欲，他端起餐盘，按下司礼礼的筷子，牛肉掉在餐盘中：“我先缓一缓，太辣，你吃吧，别光给我夹。”

“我再去调个蘸料。”司礼礼看他已经泛红的嘴唇，拿着原本属于顾城的蘸料碗，去为自己调制蘸料。

顾城见她端回来的碗里呈土黄色的蘸料，微微诧异，想到出门前管家信誓旦旦说太太喜欢吃辣的样子，顿时觉着自己被坑了。

“要不，咱们换个鸳鸯火锅？”他试探着问道。

“不是要吃正宗荷城火锅吗？不辣不正宗，你再多吃几口，保管你越辣越想吃，越吃越上头。”司礼礼往锅里放了蔬菜和冻豆腐，“不信你问问武师傅。”

正吃的满头大汗的摄影师抬起头，油光红润的嘴唇一裂：“是的是的，辣是辣，可过瘾啊，你辣了别喝茶，喝冰啤，像我这样，一口肉一口酒，保管一点儿也不辣。”

顾城不敢恭维，他还有事儿，不能喝酒，司礼礼不让换，看来是喜欢麻辣口味，他放弃换锅底的念头，小心翼翼小口小口吃着，边吃边喝水，结果菜没吃多少，喝饱了。

蔬菜和冻豆腐吸收了部分红油，司礼礼用汤匙底部在汤面上打圈，红油被推到周围，她趁着红油重新汇聚前赶紧夹了一筷子肥牛肉放入汤中。

这肥牛切的极薄，入锅稍微一晃就熟，随着筷子的晃动，汤面重新汇聚的红油又被推到周围，她立刻拿出筷子，带出的牛肉上挂着诱人的汤汁，一丝红油也没沾上。

这样烫出来的牛肉辣味比沾上红油的稍微轻一些，司礼礼放进嘴里，慢慢品尝，这牛肉嫩滑，肥瘦相间，汤料的鲜香刺激着味蕾，让人不停流口水，味道确实不错。

顾城渐渐看出门道，有样学样，勉勉强强吃了一些，最终辣的连嘴巴都有些肿了，再不敢吃，抱着茶不停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