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插科打诨的细兔仔后,孙良添找到一个时机,向贤少详细地讲述了阿布和马爷的事情,并嘱咐他前去打听有关洪英社以及马爷妻子佐佐木美穗的相关信息。
既然自己已经替阿布把这个仇恨给揽了下来,那么就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才行。如果情况需要的话,甚至可能要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然而,这种替别人接仇的行为,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愚蠢至极、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以至于,很久以后,阿布也曾经问过孙良添同样的问题:“当初我们并没有太多交情,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助我呢?”
孙良添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你敢于为了报恩去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同时,你也愿意为了寻回自己的兄弟而花费数年时间。算得上有情有义,实在难得!
无独有偶,孙良添帮助小马哥也是一样的心理。否则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三番两次拒绝自己、冲撞自己的人伸出援手。
难道是图他落魄、图他老?图他跛了一只脚?
还不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明明内里是个好人,却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想到这,孙良添又是一阵唏嘘。但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送走贤少之后,孙良添带着港生回到了家里,让她好好洗漱一番。这两天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地也没有好好休息一下。
随着一阵氤氲的水汽从浴室弥漫开来,港生终于能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只是等她哼着歌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蓦然发现孙良添正在打着电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正在和孙良添通话的正是阿力,阿力在孙良添这里所负责的工作就是放贷以及收债等相关事宜。这份差事与他之前在大角咀时所做的并无差异。
然而,相较于其他那些民间放贷机构而言,孙良添这边的生意显然更为合法合规。他们不会像那些不良放贷方一样,无论借款人是否具备还款能力,都会毫不犹豫地将钱款借出,然后通过利滚利的方式不断累加利息,紧接着便开始拼命催债。
如果借款人无法偿还欠款,他们甚至会采用暴力手段逼迫借款人用祖产或妻女来抵债,简直就是要把人逼入绝境。
相比之下,孙良添这边的放贷业务则规范得多。按照孙良添的要求,他们设定了一系列严格的放贷条件,比如绝对不会将贷款发放给那些烂赌鬼们。
严格且完善的操作流程确保了烂账所占比例能够得到最大程度地降低,再加上相比其他社团更为低廉的利率,使得众多无法从银行获取贷款的人纷至沓来。
这便是孙良添即便不涉足黄、赌、毒等非法领域,依然能够稳坐三条街的根本原因所在。
然而,随着孙良添放债声誉的日益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向他借款。其中不乏许多来自其他社团地盘的人士。这种行为在江湖上难免会被视为抢夺他人饭碗,从而引发诸多纷争。
因此,孙良添等人不得不与其他社团的人进行讲数,甚至协商不成大动干戈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发生。
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妥协:孙良添不得承接其他社团地盘上超过五万港元的业务,同时对同一个人或单位的放贷行为,一年内不得超过两次。如此一来,这类争端才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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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哪怕被限定了如此多的条件,络绎不绝的小额放贷也让孙良添不靠黄赌毒这些违法收入,就足以养活手下一百多号人!
之前孙良添一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对阿力来说可省了不少事。可是,哪怕是这样,还是免不了烂账的产生。
阿力此次打来电话,也是为了汇报其中一笔烂账的事情。
“天哥,情况就是这样。我刚刚联系贤哥,他说他暂时没空,让我直接找你,你看…”电话那头的阿力说话吞吞吐吐,很明显是担心孙良添责怪自己办事不力。
“…”孙良添只感到无语,这事原来只有自己和贤少两人知道如何处理,细兔仔和晒哥根本不懂这些。
现在贤少被自己安排调查洪英社的事,没法做主的阿力确实只能找自己。
只是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带港生出门,都有事找上自己,真是奇了怪了!
毕竟涉及到一笔数额不菲的贷款,如果这笔钱变成了烂账,那还需要自己补给社团。孙良添本来想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让阿力稍等片刻,自己立刻就赶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港生,只见港生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患得患失的复杂表情。孙良添的心头突然一阵刺痛,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对着电话那头的阿力说道:
“这件事情不怪你,你继续做事!先安排好兄弟们盯着那个家伙以及其他社团,再把这个老家伙的底摸摸清楚。我现在脱不开身,一切等我从濠江回来后再做决定。”
挂断电话后,孙良添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去,再次看向港生,发现港生原本忐忑不安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神态,就像春风化雪一般。
如沐春风!
孙良添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如此深刻地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他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港生歪着脑袋轻唤一声,孙良添这才回过神来,挠了挠眼窝,说道:“好了?那我们走吧!”
“去哪?”
“中环,帮买件衣服!”
“不用!不用!我身上这件你才帮我买了没多久!”港生急忙连连摆手。
“不一样!这次我们是去濠江赌场,要穿的体面点,这样人家才不会检查你的身份证!
而且今晚作为我的女伴,你穿得好看,我也有面子。”
见港生眼珠乱转,还想拒绝。孙良添一手按着对方湿漉漉的脑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听话!”
然后孙良添就看到面前这个女人面色晕红,用着堪比蚊吟的声音轻轻“嗯”了一下,同时还不忘偷瞄自己一眼。
孙良添面色古怪: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刚才太过霸气,导致对方雌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