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恶狠狠这般吐露一句,随即放开手去,一脚踢出,正中雷薄下怀,将其径直踹下了这处洞口小山坡。
只见雷薄身子于雪地之上不住翻滚,最终落将于溪涧中,随着下游一路飘荡开去,鲜血不禁染红了一路雪地,连溪水都是汇流做了一片血水。
依照秦烈断定,如此这般出血量,加之在这天寒地冻的无人雪夜,雷薄纵是自身颇具医术,但也决计是活不了了。
因此他在简单眼瞅雷薄彻底昏死过去,飘入溪流不见动静之后,便及放下心来,匆匆抛下一地的随从喽啰,径直往方才郭里、范春二人离去的方向追赶而上。
不过他此刻身上,同样是带着方才两阵激斗之下,所造成的伤势,亦不算轻。
是以秦烈在行径过程中,也未曾尽全力追击,一边也是在隐匿身形,恢复气力。
至于那另外一头,郭里已是随范春一道,逃出了数百丈开外,来到了一方杂草枯枝丛生的雪境裂渊旁。
该处裂渊自然而生,仿若这米仓山头南域的一片峡谷地带。
左侧便是巴河缓缓流淌,而右侧的山涧深处,仍旧是枯松倒挂、云杉成林。
在那尽头处的一方巨石后面,便掩藏着此番他们行将所至的秘密翻山野路所在。
方才简短交流过后,郭里亦决定不再折归山头,而是选择前往他此前留有的另外一处备建基地。
该处地方乃曾经征占这米仓山头的另外一地绿林好汉所有,在征占过来之后,算是归属于郭里这单独一座山头的地盘,在那里,还留着他的不少亲信手下。
郭里准备领着范春此趟前去,先略作调养一番,带二人身上伤势好转,再行着人暗中前往,打探吴轻等自家弟兄好汉们的下落。
范春身上同样负伤不轻,此刻气血大失,红唇泛白,眉眼之间写满疲态,显然也难再支撑许久。
“夫人你,你还好吧?可还能走么,要不在这林边找个隐秘之地,先歇会儿?”
郭里口中喘着粗气,却仍旧关心起身旁范春来,他瞧得范春衣裙染红,后背伤口颇显扎眼,若非因着天冷血液早便凝固,只怕已然失血过多晕厥过去。
“没事我,我还能坚持。再走走吧,这里不太安全,总感觉……”
范春贝齿紧咬红唇,柳眉蹙起,柔声答复于郭里道。
她良久所训练而出的敏锐感知力,令她总觉察周遭现下的一派安宁寂静,可并非什么好迹象。
“怎么了?你的伤还好么,让我看看。”
郭里此间也瞧出范春俏脸之上,面色凝重,还以为是其伤势过重,一时迷糊所致。
不过就在他话音乍将落下,不待范春有所异动否定之时,不远处的呼啸山谷尽头处,却已然伴随破风声响,同时传来了一阵意味悠长的低笑。
那笑声落入郭里耳畔之际,却是令他感到由其熟悉。
因为这所发声之人,便正是其此前心心念念、视为生死至交的二弟——公孙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