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的人心理素质往往不差,周勤现在已经恢复了素日里的翩翩君子模样,只是他的眼神比和氏更冷更狠。
既然和氏已经识破他的真面目,就没有必要再装。
周勤缓缓走到炕前,蓦地笑了。
“你跟周诚算计我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周诚,我都不会放过。”
和氏抱孩子的手紧了紧,冷笑:“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周勤快速将和氏怀里的孩子抢到手。
周勤动作粗鲁,小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把还给我,你要干什么,周勤你这个畜生,这是你亲生骨肉。”
和氏心疼的不行,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抢孩子。
她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到极点,没稳住身体,整个人往地上栽。
脑袋朝下的栽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动,不一会儿下身的血涌了出来。
周勤冷冷的盯着她。
妇人多的是产后出血而亡,和氏流血死关他什么事。
不亲眼看着和氏死,他不放心。
直到确定和氏咽气了他才装模作样的喊和氏的名字。
可惜周勤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和氏一早就将他意图谋害自己和孩子告诉了帮她喊稳婆的邻居。
哀求对方,若她和孩子有什么不测,一定要替她报官。
邻居的丈夫恰好是捕快,老早就看不惯装模作样的周勤,周勤又是没有任何功名的普通人,抓他,不用任何证据。
许氏哭哭啼啼的跑来找周诚时,周诚正穿着蓑衣在红薯地里割红薯藤。
红薯藤能喂猪后就不用天天去打猪草,每天光红薯藤就要割几十担。
种了一百多亩红薯,别说五十头猪,就是五百头都供应得上。
周诚请杜武找铁匠和木匠帮他做了个手摇式的切割机,把红薯藤放进切割机里,手动摇一摇就能将红薯藤切碎。
比起用刀切方便快捷,没那么累,能省不少事。
红薯藤切碎,拌上发酵过的鱼虾蟹一起喂,没喂粮食长的也很快。
牲畜和禽类的粪便加上杂草枯叶发酵出来的有机肥,足够供应地里庄稼。
养殖的牲畜长的好,地里的庄稼也长的好,周诚颇有成就感。
许氏哭的比死了爹娘还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的把周勤下狱的事告诉周诚。
周诚捋了捋,许氏的意思就是和氏死了,周勤被官差抓了,许氏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去县城府衙把周勤救出来。
周诚心道,周勤这个男主不行啊。
没有秀才的功名,下了狱德行有亏,想再走科举是行不通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终究还是嫩了点。
安逸的环境改变,没有替他安排好一切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人生就再不能一帆风顺。
周诚淡淡道:“你这个当娘的都救不了他,我凭什么要救他。”
“大郎,爹娘以前对不住你,娘给你赔不是,三郎是你亲弟弟,你可得救救他啊,娘给你跪下了。”
许氏说跪就跪,啪地一下跪在泥地里。
周诚没阻止许氏的动作,抓住红薯藤,镰刀一挥割下一把放到田垄里,攒够了再用红薯藤捆成一捆。
“你跪死在这里也没用,官府不是我开的,周勤杀了人就该承担后果,你要不忍心那就去牢里陪他。”
周诚割了冒尖的一旦,看都懒得看许氏,挑起就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同情心只用在该用的人身上。
穿越到这个世界,周家人让他感受到来自亲人满满的恶意。
周家的人都想要他死,周勤是这个书中世界的主角,还是对他不利的人,周勤死了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凭什么要同情,更不会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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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周勤有今天,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许氏看周诚走远,双手抓着泥哭嚎:“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就是要吃你的肉你也得割一块下来。
我给你跪下了你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许氏话音落下,轰隆一声,一道炸雷在头顶响起,把周诚吓的差点跳起来。
暗道这许氏也未免太邪门了。
没听到许氏的声音,扭头一看。
好家伙,许氏趴在地上,头顶冒着黑烟。
显然,被雷劈了。
周诚第一反应是拍手称快。
啧啧道:“老天果然有眼,知道该劈什么人。”
说来也奇怪,这道炸雷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停了,乌云散开,阳光洒在大地上。
不知道死了没。
周诚上前查看,发现许氏还有气。
只是被雷劈到脑袋,头发烧掉一些,脑门上有一小块灼伤。
不严重,瞧着倒是有点惨。
周诚上辈子接受了十几年的教育,三观还算正,虽做不到扶摔倒的老大爷老大娘,目前暂时做不到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
况且他家黛黛胆子小,许氏死在这里,小丫头以后来地里都是胆战心惊的。
周诚把许氏翻过来,使劲掐着她的人中。
许氏幽幽转醒,脑子晕晕叨叨的,眼神迷糊地看着周诚。
周诚好心提醒她:“老太太,你被雷劈了,还记得不?哈哈,活该。”
周诚想想就乐,这也太巧了。
许氏晃了晃脑袋,过了会儿,似乎是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陡然瞪大惊恐的眼睛,浑身抖的像筛糠,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头顶的天,似唯恐得罪了神灵,迅速低头,身体抖的更厉害。
“下次说话积点口德,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老天知道。
周勤做了什么老天也知道,这是老天在提醒你,不要妄想去救周勤,更不要动不动就威胁我,不然下一次就不是烧你头发这么简单。”
古人迷信,周诚的话差点把许氏吓尿。
周诚扔下许氏,挑着红薯藤就走。
周勤具体是因为什么蹲大牢、下场如何早晚都能知道,周诚不急。
他现在操心的事多了,周勤不配他费心。
许氏惊骇的瞪着周诚的背影,仿佛是青天白日的遇到了鬼。
她总觉得周诚那次挨了打送回来后就变了个人,邪门的紧。
以前她没少这么说周诚,再者说,这村里多的是人如她刚这说,从没听谁说真被雷劈的。
她诅咒的事就算要劈不也是周诚被劈吗,怎么会是她。
三伏天,即使是雨季依然很热,此刻许氏却像掉进冰窟窿,冻得她牙齿上下打架。
许氏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村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