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娘几人不知道周诚将去年挣的钱给了杜武,周诚将土匪窝里收来的银子拿出两千两。
加上半年卖兽皮咸蛋和其他吃食挣的钱,总共两千三百两借给村民。
这么大笔钱拿出来,平安镇所有村子的人都知道周诚起早贪黑两年,粮食卖了没剩多少,银钱全都借了出去。
有人笑话他傻。
一百五十两不是一两二两,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十两银子。
可以说,借出去的钱,大部分都打水漂了。
白白辛苦两年。
当然,这样的人是少数,更多的是敬佩周诚重情重义。
这一次大营子沟的男丁上到五十下到十五,被强行带走十几个。
周进跟家人道完别,走到周诚面前:“大郎哥,我一定会混出个样儿来,等我回来就把银子还你。”
周进跟其他垂头丧气满脸丧的男子不同,他是自愿替他爹去的。
少年郎有个做将军的梦,年轻的脸上朝气蓬勃,眼神里满是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
周进的家人都红了眼眶,她奶奶、娘和新媳妇哭的泣不成声。
周诚将一个包袱给他:“你嫂子给你做的干粮,路上吃,还有件衣服,穿在里面保暖。
去了军营好好训练,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们都等你回来。”
包袱里除了一些扛饿的杂粮馒头和毛衣外,还有一把匕首和二两碎银子。
周进能不能回来他不知道,真心希望这个刚成亲不到一个月的年轻人能活着回来。
周进感动不已:“我记住了,谢谢你大郎哥。”
周诚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凡事小心,多留个心眼。”
“嗯。”
因为征兵,村民们再次变得消沉起来。
谁都不喜欢听消极的话,周诚不爱去村里逛。
“烧炭,大郎你会?”李父讶异道。
“会,这个不难,要先盖个窑。”
烧炕是暖和,但也有个缺点,柴火燃烧的快,到后半夜柴火烧完了就会冷下来。
半夜还得起来添柴火,被冻醒的滋味可不好受。
木炭比柴火燃烧时间长,用木炭烧炕就不用半夜起床舔柴火。
“太好了,有了木炭就不用烧呛人的柴火,大郎,怎么做你跟我说,我跟我跟大壮做。”
李父会烧砖烧瓦,就是不会烧炭。
他这个女婿真是宝藏,就没有不会的。
烧木炭是正简单,窑子盖好,将大块木柴放进去码好。
木柴排列精密均匀,燃烧到一定程度将窑洞封闭,自然冷却碳化。
两三天后黑炭就成了。
周诚将烧制方法告诉几人,李父恍然:“比烧瓦简单多了,女婿,你忙你的,这事交给我跟大壮。”
周诚乐得当甩手掌柜。
“那就麻烦爹和二弟了。”
李家父子用六天时间盖好一个窑洞。
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树木,父子俩都有一把子力气,砍了好些树回来。
黄达成父子忙好手头的事就帮忙搬木材、码放木材。
第一窑从建窑洞到烧成木炭用了半个月时间。
李父不愧是烧了多年的砖瓦,哪怕是第一次烧木炭,烧出来的木炭质量非常好。
今年的雪来的比较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萝卜还在地里。
萝卜不耐寒,温度过低不但不能继续生长还会冻伤,只能抢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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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的多吃不完,拉到镇上卖了一半,剩下的三家分一分。
地窖里放一部分,一部分切成厚片,再切成不断根的长条晾在绳子上。
猪牛羊兔子和家禽还得继续喂养,这些活儿归黄家男人。
一窑木炭不够三家人烧半年,李家父子打算多烧两窑,今年用不完明年还能用。
陈芸娘则教女人们将羊毛、兔毛纺成毛线。
大家都以为羊毛和兔毛纺成线后织布做衣服。
等所有的毛料都纺成线,陈芸娘就教大家织毛衣。
楚黛果然如她所料,看一遍就知道怎么做,织的又快又好。
别人还笨手笨脚的学着,织的不是太松就是太紧。
楚黛已经织了一截出来,并自创出两种针法,织出来比平针更漂亮。
“四妹你这手可真巧,怎么我就不行呢。”李芙蕖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残次品。
太难了,她实在做不到啊。
“三姐箭术好能打猎,我就不行啊。”楚黛柔柔地笑着说。
她就这点优点。
三姐这样有本事的姑娘才能活的好。
周姝也是个灵巧的姑娘,绣活儿做的好,织毛衣对她来说没有一点难度。
后院攒了不少纸,裴氏停下了做纸又迷上了织毛衣。
郑氏学的很认真。
她们一家不可能一直待在大营子沟,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度过难关后早晚还是要离开,多学些技艺,挣钱也更容易些。
凌喜娘姐妹学的也很快。
只有李芙蕖跟三岁半的妞妞学不会。
李芙蕖受到不小的打击。
李母笑道:“算了,你别折腾毛线了,被你糟蹋了多可惜,去跟姑爷杀鸡去吧。”
李芙蕖:“......”
确认了,这是亲娘。
杀了兔子杀鸡鸭鹅,只少量留些下蛋吃,多余的全都杀了风干,猪可以留到年后再杀。
鸭子和大鹅的绒毛可以做衣服被子的填充物,轻薄又保暖,其余的羽毛可以做肥料。
人人手里都有活儿,周诚反倒是最闲。
闲来无事就跟李芙蕖去山里转一转。
若非炼铁在古代管控极严,他早就招了一批人炼铁,把每家需要的农具锅具全都造出来。
可为了不招惹杀身之祸,不能碰。
即便新王朝建立也是如此。
要想活的好活的久就要入乡随俗,遵守统治阶级制定的规则。
炼铁的方子除了杜武和李芙蕖,连李家父子他都不告诉。
今年烧了木炭,这个冬天比去年进步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