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一族还有活人吗?出来说话!”佑助重复这句话,他因紧张,扯开了嗓门喊的,几乎声震四野。
奈良樱落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山下的黑影重重,黑暗中那些人做出左顾右盼的动作,并未有青阳一族的人站出来。
“坏了!”山中里美嘀咕一声。她料想过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如果青阳一族还在,或者说青阳一族还掌控着这支队伍,那么局势就是可控的。
因为青阳一族是贵族,他们讲规矩,只要他们还控制的住这些人,叫上来,聊聊,这些人就可以顺利收编了。怕的是青阳一族已经失去了对这些人的控制,那么这些人就会变成流匪,这些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或许有青阳一族的人混在这些人中,或许可以控制一小部分人,但是在局势失控的时候,一切都无法预测,什么都可能发生。这些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做的出来,烧杀抢掠都算小事。
“这是好事,证明他们是一盘散沙,这太好了。”奈良樱落低语。他脚步微动,竟要下去。他的观点与她完全不同。
“风险很大,太冒险了。”她用手拉了拉奈良樱落的衣角,但是奈良樱落已经走了下去。
奈良樱落摇头,跳下了矮山,他一个人朝着黑暗中几万人的队伍而去。连佑助想跟着都被奈良樱落拒绝,他独自一人走向了人潮,孤独又倔强。
这些人宛如一堆干柴,稍不留神就会被点着,奈良樱落就是那个火星。火星碰到干柴要想不起火,这火星得慎之又慎,一旦火焰起,这火星就会被吞噬。
他背负双手,一副傲然的态度,踩着泥泞的路,不快不慢的接近那些黑影。
气氛寂静,奈良樱落不说话,连山野间的虫子都不敢吱声。
随着奈良樱落前进,那些黑影开始慢慢退却,他们几万人竟因一个人的接近而产生了压迫感,他们甚至冷汗直流。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他率先开口。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青阳一族?你是山中家的谁?”一个满身是伤的忍者大声质问道。
“喂,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这忍者又提高了声调来掩饰他的心虚。
奈良樱落未回答,他不紧不慢走到他的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单手用力直接将其按的跪在地上,“我的名讳是你能问的吗?”
他一动,周围的人几乎瞬间就将其围住了,一个个的眼神在黑夜里发着光,宛如饿狼一般。
“敢动,我就屠了你们,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所站的土地是山中家的土地吗?”奈良樱落环顾四周,他在以势压人。
“你算什么……”被他压着跪地的忍者起身要反抗,在他结印的当口,奈良樱落看都没看,拔剑一斩就剁了他的手。
那忍者顿时惨叫起来,随着他的惨叫,周围围住他的人同时后撤,他们本就被大皇子的军队吓破了胆,现在在听到这惨叫声,勾起了他们不好的回忆。这些回忆击碎了他们的虚张声势。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的对赌。他要以上位者的姿态以势压人,那么就不能解释,不能被侵犯,要强势到让所有人恐惧。
以此逻辑,杀人不如伤人,因为杀人在黑夜中看不清,但是伤人时那人痛苦的惨叫在这黑夜中却能传播出去很远,因为看不清,可以听的见,听见了就有了想象空间,而这想象的空间增强了恐惧的力量。想象越深,恐惧越深。
他不管那惨叫的忍者,提着带血的剑,自顾自的往前走,他每走一步,周围的人就退后一步。这些人神经紧绷,一个不好就容易引起情绪崩溃,只要情绪崩溃有人忍不住出手,那么人从众的心理就会不管不顾的同时出手,奈良樱落就会被淹没。到那时这些人就再也无法收编,局面也会失控。所以奈良樱落看似随意走的每一步,都是心理的博弈。每一步落脚的虚实都要踩在这些人的心跳上,要让他们恐惧,又不能让他们崩溃,还不能被看出他自己的虚张声势,这可不容易。
“这里谁能说话算话。”奈良樱落感觉差不多了,他停住脚步,环顾四周,冷声道。
“这几百人听我的,你想怎么样?”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有气无力的站出来,他伤的很重,在黑夜中他的动作神态演化的影子看起来十足的谨慎。
“你们现在已经等于入侵了山中家的领地,我本可以驱逐你们出去。但是山中家大小姐山中里美大人向来体恤御家人的不容易,你们当中原先是周防城精锐的可以留下来,加入山中家军队共抗大皇子。你们,有没有兴趣?”
奈良樱落说话具有保留性,他明言要原先周防城的精锐,而不是要收编所有人,为什么?
因为他要分化这群人,他要给其中的某些人编织幻想的牢笼,原先是精锐的就会自主和原先的普通军队拉开距离,而原先的普通士兵则会有聪明人冒充精锐。
因为很难证明一个普通军士到底是来自精锐部队还是普通部队,内部一乱,就不会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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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是在狗群里丢了一颗肉,让他们抢肉,他们就不会攻击你了。
果然,随着他的话出口,那些原先围住他准备出手的忍者们都不由自主的放下了,一个个发出喜悦的声音:“山中家要收编我们,这,太好了呀。”“都饿了好几天了,可以饱餐一顿了。”“可是人家只要精锐啊……”
“还真巧,我这几百个兄弟都是周防城的精锐。”那统领模样的人带着笑容说道。
“对对对,我们是精锐。”一个个士兵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