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的学生抢救似地,连忙把捶打好的浆料放进一旁的水槽里,纸浆里的纤维慢慢悬浮于水面。
有人用篾席轻轻捞起纤维。
项容在一旁问:“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对方看看她手里的棒槌,又看看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把铺满纤维的篾席交给她。
“劳烦姑娘把篾席放到太阳底下晒干……还请姑娘动作轻点。”
“知道了,放心。”
项容放下棒槌,安置好篾席,就没有什么活干了。
可能是她捶浆料的时候太凶悍了,学生们觉得后续的细致活不适合她。
婉转地把她推去了制墨的地方。
“有劳姑娘费心,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了, 姑娘若不累,可以去帮帮师弟们。”
师弟们正在松树干底部钻洞,点火烤树干,好让松香流净,接着烧出来的松烟才好。
钻洞这事,项容擅长,她主动请缨,成功给自己揽了桩活,顺带还能学着怎么制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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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让身体和脑子持续活跃起来,不断接收新事物,就不会让消极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项容将斩好的松木块堆入早就搭建起来的竹棚里,有学生从竹棚前端点火——竹棚用草席和泥土密封起来,竹每隔一段开了个烟孔,里头也铺了烟道。
说是要连烧几天,之后再来取松烟。
学生们忙得满头大汗,却个个有说有笑。
项容看着他们,觉得这里其实也像一个小小的桃花源。
他们目前生活得很开心。
希望这一世,不要再走入自焚于山中的结局。
项容跟着学生们做完纸墨,闲下来,就去山中深处打猎。
在深处徘徊,偶尔会不经意地看到溶洞。
过去的这些天里,项容其实又进了一次溶洞。
她告诉自己,不要形成执念,跟着了魔似的,但就是没忍住。
结果还是一样的。
地宫在,却找不到门窗。
项容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边管不住自己的脚,在路过时,又走了进去。
溶洞里的温度没什么变化,只是和上次比,空气中的水腥气更浓烈了。
最近积雪融化,空气和土壤中的水腥气都重了不少,这不奇怪。
这是项容第三次进入溶洞,愈发熟门熟路。
她打着手电筒,步伐很快。
走着走着,忽然顿住。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她肩头了。
她调转手电筒,对着肩头照去。
是一小块黏湿的土。
紧接着,又是一块。
头顶的土壤在脱落。
在重力作用下,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项容觉得,任何看起来正常的事情,被她遇上,都可能变得不正常。
她是这个世界的bug,一个要被清除却很难清除掉的bug。
一个就算被清除了、还能复活的bug。
可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复活第三次。
在身体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求生的本能和习惯让她什么都来不及去想,立即原路返回。
脑海深处回荡着“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的想法,脚下却又跑得比兔子还快。
静谧又幽深的溶洞中,不知从何处,慢慢响起一阵低沉的 “嗡嗡” 声,仿佛是大地的脉搏在不安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