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冷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等聚会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打一场,赢的一方,可以决定传教与否?即便真有这个规矩,你们若是赢了,江教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你就不怕,他暗下黑手,让你们赢不到?”
江济海闻声一愣,似乎也在思量此事的可行性。
朱赫掌柜,却是拖着那张桌案,缓缓后退,来到墙边躲好。
莫韭经过一番调息,早已恢复大半。虽然感觉林楚凡言之有理,但是能打子曦一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泠杳娇声笑道,“咯咯,江济海,你枉读了圣贤之书,脑袋都不开窍的!天心有什么资格作证?子曦敢骗,你还真敢信呢!炽焰城内,人尽皆知,她与我师姐夫有旧!那御火之术,说不定就是两人,在床幔里亲近时传……”
“冷香!住口!”
众人正听得有趣儿,却是林楚凡抢声开口,喝止了泠杳,却为时已晚。
天心手臂一抖,左手射出一条火线,右手探出一根金蛇,直取泠杳面门。
后者这才醒悟,玩笑有些开大了。毕竟对方是胜过师姐的强者,当面挖苦,难免激怒。
似乎听说,幻真楼雨夜之后,天心还御蛇空降林府,寻师姐的晦气来着。
眼见对方攻来,泠杳也不示弱。两手银针连发,同时脚下腾挪,借机兜转。
银针半数击打细小金蛇,半数反攻远处的天心。至于那道火线,根本就是有形无质的巫术,只能想办法用灵力抵消,或者牵引它攻击别处?
天心含恨出手,最担心的是林楚凡,最开心的则是子曦。
他对洛宣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继续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吟唱无人听懂的密语。
洛宣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这三个已然暴露,索性大战一场,至少赢些声威。
三王子轻轻摆手,三位高手立即抽剑入场。正好三对三?
却见醉意熏天的江济海,踉跄着冲向怀抱玉箫的唐小青。无奈之下,三人合力击打魔隐宗众人。
莫柴冷笑一声,拎着阔剑拦住两个,彼此叮叮互砍。
莫韭弹腿而起,引来最后一人,捏指成剑,双方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林楚凡早就扯着林飞,挤到了朱赫旁边。为了确保安全,他还将林飞堵在了里面。
此时场中,如说修为最高,当属天心莫属。
若说打得最惹人瞩目,却是初露峥嵘的莫韭。
这位魔隐宗女子,捏着剑指,竟与灵气四溢的长剑,斗得砰砰有声。
楚凡凝神细看了半晌,才弄明白,仍是那一套隔空之法。只是相比拳头,剑指弯曲肆意,每每出人意料,总能以奇招制胜。
魔隐宗非但主人夺目,就连那个不苟言笑的仆人,一柄阔剑以一敌二,还能略占上风,也不容小觑。
另一边,醉眼朦胧的江济海,一手泼墨剑法借用一只酒杯使出,倒是少了许多飘逸,却还不忘挤眉弄眼。
对面唐小青玉箫轻舞,偶尔传出一两声音节,将那脏兮兮的墨点隔空震碎,以免沾染到衣衫之上。
她每次看到那男子红着眼睛,作出奇怪的表情,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拎着玉箫兜头就是一棒。
当头棒喝接连中了两次,打得江教习龇牙咧嘴。乐师这才醒悟,这家伙是来假打的。
最惨的当属泠杳。
楚凡虽然有心回护,却是无能为力。他看在罗绮面上,出言提醒一声,也算聊表心意。
此时泠杳粉袖焦黑,发丝凌乱,头饰掉了不知几何。好在都是些金银俗物,损失不菲却不算大。
只是那一红一金两条曲线,实在是难缠!
泠杳几经辗转,可以说是尽施浑身解数,仍旧无法摆脱。
输赢如何,她这会儿根本不在乎,若是被打上两下,受点儿伤势,也并非不能接受。
只是那天心怒气未消,全盯着她脸面而来,这如何使得?老娘可是靠脸吃饭的!
三王子自恃身份,摇摆折扇,冷眼旁观。眼见自己这边以多胜少,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
子曦更是心思不好,双手擎着白光。三剑客之中,但凡有人遭受重击,略微有伤,他便挥洒一片过去,很快对方又生龙活虎起来。
林楚凡看在眼里,心中焦急。
冷香那边自不必说,输定了。以天心的性情,楚凡倒不担心。
江、唐二人打得乱七八糟,他自身境界有限,所习功夫不多,也不好出言置喙。
至于魔隐宗二人,恐怕久战不利!
子曦虽然自身废物,可是打群架的时候,他躲在后面给人疗伤,却是一大助力。
可惜,这助力是对面的。
林楚凡正愁如何破局。那边的冷香率先坚持不住,步履凌乱,张牙舞爪飞扑过来;“姐夫救我!”
看来她是真急了,竟然连‘师’都省略,倒是显得与罗绮更亲近。
泠杳无可奈何之下,本想破罐子破摔,却也不失江湖儿女敢作敢当的本色。
却终究舍不得自己俏丽的容颜,她思忖林楚凡与天心‘有旧’,说不定求情管用。
故而,她带着金、红两色细蛇而来,脚下轻转,就来到楚凡身后,正挤入了林飞与楚凡之间。
真是难为她,这么窄的空隙,你也能用身法蹿进来。
楚凡顾不上数落,他跪坐起身,刚好将抱头鼠窜的冷香挡住。
他抬起左臂,横在眉眼之前,刚好迎着金红缠绕的火蛇。按理说右手力气更大,也更娴熟,只是他担心那卷羊皮,故而左手代之。
林楚凡刚举起手,就生出悔意,自己现在,恐怕是挡不住的!
哄……
他整条左臂燃起熊熊烈焰。
更有一条金色细线,蜿蜒旋转,刺透掌心,向着眉心而来。却好似脱了水的蚯蚓,忽然垂头丧气起来。
细密的血珠,随着蚯蚓垂首,缓缓滴落,嘀嘀嗒嗒落入空杯之中。
呼……
总算躲过一劫。
还不等他庆醒,顿觉整只手臂,被扯得向左展开,直到左前方才停住。
林楚凡咬牙切齿,愣是坚持到灵火熄灭,左袖消失。唯余一只表皮焦糊的烤肉?
天心这火候掌控的不错,都已经传出香味儿。
就是,太疼了!
即便如此,他只能强撑笑脸,不敢喊疼,也不敢痛哭。现在还只是手疼,若是激动太过,难免心疼,就更麻烦了。
只是我这左手,怎么收不回来了?非但如此,金色蚯蚓之上,鲜红的珠帘也消失无踪。
林楚凡眯着眼睛细看。他外翻掌心处,一节金色细线,被一捆银色细线紧紧缠绕住,不得寸进。
这两根细线,林楚凡都很熟悉,所以也明了发生了何事。
“师姐夫…你…你好香啊!”
林楚凡气得肝儿疼!
若非你偷奸耍滑,我至于变烤肉么?再听听,你说得这叫人话!
林楚凡冷道,“不用羡慕。你把先前的话,润色一番,再给天心说一遭。保证比我更香。”
泠杳面色一苦,却是不敢冒头。在林飞充满敌意的目光之下,继续演鸵鸟。
挨打尚且能忍,毁容是万万不能的!
书童嫌弃的撞开泠杳,掏出一瓶伤药,细细倒在林楚凡焦黑的手臂之上。
林楚凡惊了!
不仅泠杳能进去,你还能出来?合着,这条缝隙,只有我觉得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