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忆旧年(1 / 2)

蜉蝣寄此生 沉梦不归 2772 字 4个月前

熊宝被缚,并未反抗,任凭皮毛烧灼,随着拉扯之力靠近楚凡。却感觉火蛇越勒越紧,惊觉不妥。

『老匹夫!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熊宝瞑目忍痛,周身燃起阴火。已是竹林之中,为数不多的绿意。

“啊!畜生!”

火海之内,一声痛呼。

林楚凡抬脚直踹冰熊胸腹。

熊宝咬牙,近身未遂,将阴火以山月斩射出,直取楚凡双肩双腿。

这一脚颇重,冰熊皮开肉绽,落地吐血。灵力不畅,阴火散去。细看之下,伤口附近遍布散碎布料。

此时,雷引刚好被火蟒带回。

然而,楚凡身中阴火,脚下烈焰海洋渐散,火蟒难以为继。雷引全凭惯性扑飞。

福生见机,反手甩出两道风刃。

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窜出,直扑火海中心。

『糟了!小凡子,唉……』

冰熊挣扎站起,吐出一个小巧瓷瓶。它以指甲夹紧,眯起一只眼睛,朝着林楚凡头顶丢去。

火焰相继散尽,众人视线恢复。

林楚凡身燃绿火,一脚高抬,呆愣当场。

黑衣后发先至,闻听暗器袭来。匕首脱手而出,贴着林楚凡头皮,将之击飞。

不料瓷瓶薄脆,一击而碎,粉尘翻飞。

绿火如鼠见猫,销声匿迹。

林楚凡踉跄收腿,摇头晃脑。

黑衣抬袖,掩住口鼻,但觉身形一滞,斜下坠落。

半空中还飞着一个雷引。

哐!

不知是谁撞了谁。他们三人滚地葫芦,向桑蜃方向倒去。

吓得她拉扯吴桐,躲得更远。对白烟比如蛇蝎。

福生见风刃失效,拎着竹片前冲。

烟雾中传出呼喝,“都别来!有毒……嗷!雷引,你属狗的?”

熊宝闻声,稍微安心。四脚落地,拦住福生近前。驻足围观。

烟雾中,三人扭打一团。

凭借冰熊坚持不懈地训练,林楚凡略胜一筹。骑在雷引身上,左手掐着黑衣脖颈,右手捂着自己额头。左腿前探,踩住黑衣腰身。右腿屈膝顶死雷引脊背。

“啪啪……”

吴桐伤势好转,竟然拍手调笑。被桑蜃皱眉拦下。

黑衣嘶哑求饶,“林少,松手,自己人……”

林楚凡咬牙切齿,瞪着他的扳指,“自己人?用匕首剃头?”

雷引闻声,松开林楚凡小腿,反口咬向黑衣肩膀。

黑衣单手推搡雷引头脸,不住扇耳光。脖颈挣扎,“那是拦截暗器,不料另有机关,一起中招……”

林楚凡深吸几口,尝过味道,顿觉心虚,仍争辩道,“那你撞我额头怎么算?”

黑衣不住挣扎,蒙面巾已然扯掉。面白无须,窄脸尖颌。不住捶打雷引,“是他撞得!”

楚凡面色沉凝,拾起匕首,缓缓松开黑衣。接过他捶打的头颅,扯发提起。

雷引满脸是血,牙齿崩落,口不能言。双手向后抓挠,却因伤重,有气无力。

林楚凡俯身压下,贴着他耳边轻声说,“可还记得,当日街头之言?”

“林少,咳……且慢!”

楚凡闻声抬头,冷眼扫过黑衣手指。匕首深刺斜拉,鲜血汹涌而出,灌溉干涸土地。

雷引脑海中,一个重伤少年,堆坐轮椅,手握涣灵散,破口大骂……

林楚凡目光不善,“你是来抢赏金的?”

黑衣平复呼吸,左右扫视,提议道,“提防血竹帮去而复返,宜尽早离开。”

见他答非所问,楚凡低头搜身。用雷引的破衣服擦干匕首。嘟囔着,“我已将雷引许了人家……”

熊宝深觉黑衣言之有理,提醒福生鼓风,将毒物吹散。

林楚凡上下求索,寻得金票数万。翻找过程中,见皂袍内里刺有字迹。念及林飞爱不释手那件棍法秘籍,不由叹息。

忽而风起。

楚凡手快,将金票压住。任凭皂袍翻开,漏出更多字迹。索性扒下,摊开细看。

黑衣见状,凑上围观。

林楚凡手指翻飞,状若掐诀。匕首如蝴蝶穿花,在指间回回。黑衣略退半步,伸长脖子观望。

衣袍上似记录什么密法,因接连割裂,烧灼,已残缺不全。依稀可见《壬日水录》四字,与众不同,或是名称。

内里残缺更甚,仅能读出:“……水无常形……万物有静……天下至柔……莫之能胜……”

楚凡摇头,见众人近前。扯起皂袍,“或是水属功法,谁有兴趣?”

众人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黑衣试探道,“此衣有毒。林少若看不上,不若交给小人,我……”

楚凡不耐,团成一包,丢了过去。转问福生,“令尊欠债几何?此处尚有几万金,可够抵债?”

福生摇头不答,反盯着雷引肉身。

楚凡哑然。见桑蜃二人上前,吴桐已好转许多。他又问,“你二人可还有事?”

吴桐口唇开合,被桑蜃抢过,“我们也是为了悬红而来。”

雾妖有意无意瞟了黑衣一眼。

楚凡了然,“既是如此,见着有份。”

将金票等分四份分发。命福生就近取材,做竹筏运送雷引残尸。嘱咐道,“你们带回城去交榜,以免夜长梦多。最好尽快动身。”

桑蜃照顾不及,吴桐脱口而出,“一颗头,三个人怎么分?”

楚凡怒瞪,“怎不能分?当年他们悬赏我,号称断手断脚也可领赏。”

转而叮嘱福生,“她二人素有信誉。可与你同行,同领赏金。”

桑蜃闻言知意,止住吴桐。

福生再三拜谢,三人拖着竹筏离去。

楚凡心中略感愧疚。

待人走远,黑衣凑上前来,“此地不宜久留。”

楚凡挑眉,“身无灵力,一动不如一静。”

黑衣执拗,“林少不可妄自菲薄。无论如何,属下不能让人出事。”

熊宝远观许久,灵力略微恢复,已止住前后伤口。闻言不由回望。

『指月没有这号人。看那扳指,似是暗影楼的。难道是林凯的人?嘶……』

林楚凡惊疑不定,终究随着黑衣退走。熊宝垂头丧气跟上。

炽焰城,东门。

晌午,日头正烈。守门士兵躲在阴影处打盹儿。

沙拉,沙拉……

忽闻一阵拖拽之声,小兵惊醒,将头盔摆正,持枪上前。

一个瘦弱男子,手拄竹竿,背后拖着破烂竹筏。

竹筏半湿,隐有血迹。

循血迹望去,内里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衣袍不复,满身伤痕。似被水泡过,伤口外翻,略显浮肿。

小兵横枪怒斥,“大,大,大胆!你,你,你……”

男子松开手杖,抱拳行礼,“大人,是我啊。您贵人多忘事!昨日出城,还是您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