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潘承为再次与孙宁确认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了清一坊,前去左都将军府中勘察。
等他们走后,思一带着东方来到另一座小院,布置得十分赏心悦目,里面有三四栋房屋,进了其中一栋东方问道,“思一,这才是你平日里住的地方吧?”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这里的布置,这里的日常用度之物,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住在这儿。”
“哈哈哈,公子慧眼。”
“那这样的话,昨日里住的地方是你特意安排的?包括让人煮参汤,并让其余人听到的事也是刻意为之?”
“不错。”
“不过有一点我没有想通。”
“时辰的问题对吧?”
“对,我们到将军府的时候应该才丑时吧,回来也不过寅时。但今日听他们所说,钟会死于丑寅之间,这不对吧。”
“公子你怎么看呢?”
东方摇了摇头着实没想明白,人死之后会迅速变得僵硬,慢慢地也会起尸斑,仵作一看一摸大概就能判断出死亡时间。
“我下的药可不止是春药,让尸体慢一点变硬,晚点产生尸斑也是能做到的。”
“那你就不怕验尸给验出来?”
“验出来?验出来什么?春药又不是毒药,有些有钱人家用此助兴也不是什么秘密。”思一说得很在理,东方也无法反驳。
“关于你那丫环......”
“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又能怎么样呢?这天下的人就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受了委屈只能忍着,不会有人给他出头,也不会有人认为那是不对的,甚至连那些人自己都不认为有什么问题。我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弥补一些了。”
这个并不让人开心的话题思一不想深入下去。
东方也听出来了思一不想聊这个话题,也顺着她的心意随意聊了些其余的事,心情好了不少。
“那现在我们干嘛?就干等着?”
“唉,这也是没法的事,要委屈你在我这儿多住几日了。”思一说着要东方委屈一二,但看样子她可高兴得很。
潘承为也说了让最近不要离去,东方也不想直接与天都城衙门直冲突,只得住在此处静等,好在思一老实了不少,没再对东方做出下药一类的举动,只是安排了一间旁屋给东方,安静等待。没两天,京都衙门里就有人前来传唤东方与思一,让次日一早前去衙门受审。
第二天一早,东方思一与清一坊中相关之人一并去了衙门。那日见过的孙宁等人已经早早地在堂上等着了。不一会,潘承为身着官服上了堂,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身着官服之人,不过看潘承为对那人的态度,品阶应该不低。
那人是朝廷派来人督审之人,左都将军被人杀害,本身就是件大事,而且还是在天都城被人杀的,无异于扫了朝廷的面子,朝廷派人前来督审也是合理的。
除了这些人,还有两人格外引人注目,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了督审之人身后,虽然只是身着普通待卫服饰,但绝对不是一般人,上堂之后那两人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东方身上。东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两人与他一样,都是御空之人!
应该是孙宁等人告诉了衙门,自己有御空修为,万一自己真是凶手,凭京都衙门的衙役,可奈何不了自己。所以给朝廷上报钟会被杀之事时,也顺带说了东方的事,上面就派了两位御空高手前来镇场,东方想着还真看得起自己!不过并不担心,本就不准备动手,有何担心的?
升堂之后,先由仵作与勘察的衙役禀明了调查结果,钟会体内并未发现中毒的迹象,直接死因是被人单手捏断脖子而亡。门窗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屋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钟会认识的人下手,钟会对这人并无防备。至于被害的时间,应该是在丑寅交接之际。
钟会死后尸体并未被人搬动,屋里屋外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要嘛出手之人下手十分干净利落,要嘛就是事后刻意收拾了现场。
经过询问府中丫环,最后见到钟会的时候应该刚过丑时,更加证明了钟会被害的时间,钟会看着与往常一样并无异样,他说要休息后就再也没有人前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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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负责左都将军府守卫巡逻之人了解,当天夜里巡逻并未发现异常,至于钟会房屋那边的情况则是不太清楚。因为那天钟会撤了他住的地方附近的巡逻之人与暗哨,想着府外与府里整体的巡逻力量并未减弱多少,也就没过多追问原因,听令执行就是。
衙门里将左都将军府内所有人都盘问过一次,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听完这些,潘承为判断,钟会那天晚上应该是约见了什么人,还是他认识的人,但又不想让其余人知道是什么人,所以才将住所四周的巡逻之人给撤了。
没有动府外与府里其余地方的巡逻、暗哨,也没有人发现有人闯进了将军府,说明这人身手应该不错,能轻易去到钟会房中。但即便钟会知道此人身手了得,也愿意如此行事,只能说明,他对此人很是信任。
督审之人听完潘承为的话,也点了点头,此番推断并无不合理之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东方与思一的嫌疑就完全解除了,孙宁可就不干了,当即要反驳,“大人...”
“孙将军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接着潘承为又说了另一种可能,“钟将军只是这样被人杀了。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钟将军被害那晚确要见什么人,而且是他极为信任之人,那么也可以推断,那人杀害钟将军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凶手另有其人,只是说来凑巧,时间正好赶在一起了。如若是这种情况的话,凶手的范围就极大了,钟将军一生争战无数,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想要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听完潘承为所说,孙宁这才安定了下来,在他看来凶手就是东方与思一。
“无论哪一种情况,凶手修为都不低。悄无声息地潜入将军府,单手掐断人的脖子,一招致命连常年征战沙场的钟将军都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不可能是一般人物。”潘承为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传左都将军府的管家上堂来。”
一会,衙役就带着一中年男人上了堂。那人上堂之后立即跪了下来,“小人左都将军府管家,拜见各位大人。”
“起来说话。”
“谢大人!”
“本官问你,钟将军受害前几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或平日不常来之人登门拜访?”
“回大人的话,平日里来府中见将军的多是军旅中人,并无可疑之人。这是府中前几日记载的访客名单,最后一页之人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将军就被害了。”那中年男人说着呈上了一本簿子。
潘承为翻看了下,上面详细记载了上门拜访之人的姓名,职务,事由及时间,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提前约着还未来得及拜访之人也是些军旅之人。
看来,从这儿是查不出什么关于可能存在的钟会见的神秘人物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