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它能碰到云远,这一战它就赢了!
可是,在这紧要时刻,它发现,云远先前眼中的恐慌、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犹如无风的湖面一样的平静,没有一丝涟漪。
不对!
那三色雾兽心中顿感不妙!眼前的形势无比危急,它与云远只差一点点距离,只要跨过这一点点距离,它就能杀了云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云远怎么可能还如此平静?难不成是接受了将要死去的现实?静静等死!
它想不通!
不过局面已经这个样子了,它想得通,想不通都没意义了,它只能继续,没有变招或者退路了。
就在它的另一个爪子将要碰到云远脑袋的时候,云远轻轻退了一小步,很小的一步,在它看来这完全没用,退了这一步,它依然能将利爪插进云远的脑袋,这改变不了结局。
但这一步成为了它与云远间的天堑,它永远也无法跨过。
阻止它的是胸口传来的一阵钻心的刺痛!
虽然看不见,但它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有两道剑芒已经刺入它的身体,直插他的心脏。即使它们是苍雾中诞生的雾兽,不同于普通的野兽,但化为兽形之后,受了致命伤也会如普通野兽般死去。
它想不通,为何原本胜利在望的大好局势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它知道大势已去,它不甘心就在这么一场憋屈的战斗之中落败,就算是死,它也要拉着敌人一起走!
那三色雾兽强忍着疼痛,硬撑着身体,以最后一丝力气全力冲撞向云远,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伸出另一只爪子或者张开大口咬向云远了。
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生生地撞向云远,它的毛发尖锐而锋利,不亚于钢针,被它这么一撞,也是有可能死人的。
遭!
云远见那三色雾兽居然如此狠辣,死到临头还能垂死一击,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可已经来不及做出其余反应了,只能硬扛。
嘭的一声响起,那三色雾兽以偏头之势,以断掉前腿的前肩狠狠地撞向了云远的胸口。
云远一下就被撞飞了,在碰到的一瞬间,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一股沉重的冲撞之力透过天蛛丝甲直冲自己的五脏六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昏死过去。
云远远远在跌落在白玉桥面,丝毫动弹不得,要是那三色雾兽还有余力补上一击的话,云远必死无疑。
但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三色雾兽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它最后一丝生命力。现在的它,同样躺在白玉桥面一动不动。
与云远不同的是,云远胸口还起伏着,而它,已经是一具尸体。
云远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肋骨绝对断了好几根,内脏也受了不轻的损伤。说实话,这样的伤云远这么大还很少受,就算是每月与红红、东方对练动真格之时,自己也会受伤,但也伤不到这个程度,最多断上两三根肋骨。
见云远躺在那儿动弹不得,已经恢复不少的轻云跑了过去,刚才云远与那三色雾兽的交战它是看到了的,但以它现在的实力是一点忙都帮不了,甚至都不敢靠近,否则的话反而有可能给云远带来麻烦。所以它一直远远地在云远后面借助穹璧上的苍雾之力恢复力量。
现在见云远受了重伤动弹不得,轻云也顾不上继续恢复,直接跑到了云远的身边,绕着云远走了几圈,还发出呜呜的轻声呼唤。
云远能从中听出轻云对他的担心,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回应,只能盯着站在自己脸旁的轻云,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还活着,一时半会死不了。
见云远还能如此,轻云心里安稳了些,用舌头舔了舔云远的脸颊,然后趴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云远,既然假如有敌人来袭击,它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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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云远闭上了眼,强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开始运转红红教它的疗伤功法。
过了至少一柱香的时间,云远有力气从苍璧之中取出疗伤的丹药,吃下之后抓紧时间化解丹药之力,帮忙自己尽快恢复一些伤势,以防又有新的敌人来袭。
“看来,以后还是得放一些丹药在身上,不能全放在尺璧之中了,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至少也能更好一些。”云远这样想着。
其实云远不用担心的,依浪苍山主人定下的规矩,同一次考验,出手一次了就不能出手第二次,必须得等另一方出手。不过两是双方接连出手的话那也不算违反规矩。
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麒麟兽与离雉在对待云远的态度上是不可能达成一致的,自然不用担心。
当然,云远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依旧努力疗养伤势,尽快恢复行动之力。
有了丹药的加持,加之红红教的功法,云远恢复的速度快多了,总算是能够重新起身细细察看自己的伤势了。
云远的外衣之上沾满了那雾兽的毛发还有血痕,有他自己的, 也有那雾兽的。他扯开自己的胸口衣物,里面的天丝蛛甲上也插满了那雾兽的毛发,要不是有这天丝蛛甲挡了一下,云远铁定被扎成筛子。
不过就算是如此,云远脱掉衣服与天丝蛛甲的时候,还是疼得他直咧嘴,有一些那三色雾兽的毛发也透过天丝蛛甲扎入了云远的身体。
云远脱天丝蛛甲的时候,有些扎入身体的雾兽毛发被蛛甲给带走,而有一些则相反,从蛛甲之中穿过留在了云远身上。这感觉,让云远真真实实地体验了一次万针之痛。
还有更痛的等着云远呢,总不能就让那些雾兽毛发扎在自己身体上吧,云远还得自己一根一根地拔掉。好在就算是脱离了雾兽的身体,那些毛发依旧坚韧,云远拔除之时并没有断在自己的体内。
即使经过多年艰苦磨砺,这一过程依旧疼得云远满头大汗,身上还未褪去的衣裤也被汗湿了。直到拔掉最后一根雾兽先发,云远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及脸上的汗水,露出惨白的笑容看了看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轻云。
“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只是现在还很虚弱,得好好休息休息。”
轻云走近云远,没敢如先前一样跳到云远的肩上,只是蹭了蹭云远的裤脚表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