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项工作亟须人手,不乏有一些偷鸡耍滑的人,我算其中一个。会开车的人不多,渔子霏把我扶到三楼门口就被人叫走了,她和杜莱优一样分别承当开车的任务。我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消化刚才吕美娟话中的内容,路过的人看我一眼也不敢说什么。
在门外等候车辆回来的覃达聪百无聊赖地踢着路面上的石子,他已经偷瞄我三次了,到第四次,他终于走过来。
他说:“哟,英雄,真是辛苦你了。”
“哦。”
“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早预计到流浪狗中会有电子细胞衍生物,所以想出用火攻这一招?”
疑问的口吻。之前的事想太多也没用,和覃达聪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不是,凑巧啦。”
“是吗,哎呀,我搞不懂你是谦虚,还是善于隐藏自己。”
“没有啦。……你们是要把流浪狗尸体运去哪?”
“学校各个角落里的化粪池。”
怪不得覃达聪不跟车,原来是在耍滑头。这时,路过一个抱着行李的女生。我又问:“定好新的据点了?”
“嗯。集体搬去一饭(一号饭堂)。”
出绿电,在没有遇到吴国富之前,我想去的地方就是一号饭堂。一饭总给我平民食堂走歪了装修风格的感觉,谁能想到吃饭的地方居然会有一个口袋图书馆在里面。图书馆在五楼,最高层,阅读区就是就餐区,人间烟火味和书香味交织,相当割裂,不过到晚上用餐时间结束,又不失为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其他楼层也有各式各样的“好地方”,比如一楼角落里的理发店,全校独一家,估计是学校某位领导的亲戚开的,坑得很但你又没得选,不少涉世未深的大一新生被忽悠过开通会员卡或被蒙骗过使用贵价洗发乳,我第一次光顾的时候差点也被忽悠了,幸亏邻座同洗头的邝秀婷告诫了我一声,不然几百块就没了——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五百块呀。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长得很,其他人的头发也在疯长,杜莱优的耳朵都被头发重新遮住了,估计等会理发店又会重现之前的荣光。除去如同十里坡黑店般的理发店,一饭整体而言还是不错的,吃着最低五块钱的补贴饭菜,却享受着五星级酒店般的装修环境,谁能不爱这座被誉为省高校最美的食堂——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单位评的。也正因此,一些协会或学生会会经常霸占一隅,谁人靠近都像踩着他们的尾巴一样要吠两声把人赶走,因而我极少会去一饭吃饭。
“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呢喃道。
“谁能想到身为大学生的我们会有睡饭堂的一天。”
“想家了?”
“你不想?”
“还好。”
“这样啊,看来每个人的适应力都不尽相同。希望不要又被困了,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了解到你们在被困时发生的惨剧,我浑身汗毛都竖起了。听说你们还分出两个派别,天呀,要是让我选肯定选激进派一边,要我待那么长时间,我肯定会疯掉,与其被逼疯不如趁此之前出去闯一闯。”
覃达聪居然会选激进派一边,让我有些意外。可能真的是他没亲身经历过,不然不会选择疯子扎堆的派别。回想起前面那段时光,简直如同置身地狱般,酷热、干渴、汗臭、对未知的迷惘,还要时刻提防自己的同类……,想到这,我口干舌燥起来。
“能再次把我们困住的恐怕只有外来人。”说到此我顿觉奇怪,“哎,聪哥,外来人在此地长期生活,并且还来过学校,你们回来都有四天了吧,他们怎么着也该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