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国师府后府。
赤成道祖在静谧的园林间来回踱步,威严的仪容愁眉紧锁,似有困顿。
暴雨刚停不久,泥泞的土地将他的下袍和布鞋都沾脏了几许,而他却丝毫不在意,草丛间的蝉虫似乎也被其强大气场所震慑,此刻竟是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不久后,又有一个身影匆匆走过通向后府的潭中廊桥,直奔那片幽林而去。
正是净宁道人,他在走到赤成道祖身后不远处时缓缓停下了脚步,欠身作礼:
“见过尊师。”
赤成道祖驻足望向他,点头问道:
“事情怎么样了?”
净宁道人缓缓正身,面色有些许丧气:
“弟子已带领门下师弟连同御林军和羽林营在宫城内外搜查多遍,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二人的踪迹……”
赤成道祖闻言眉眼轻动,随后负手转过身去,漠然以对。
净宁道人见状立刻上前补言道:
“尊师莫要失落,那对男女罪孽太深,除一开始宣判的罪过以外,现在又加了一条武力抗法,如今已然是国主亲指的一级罪犯,明日整个万荣城都会张贴满他们的特捕令,到时量他们插翅也……”
“他们到底会被定什么罪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关心。”还不等净宁把话说完,赤成道祖就突然截道。
净宁道人一怔,登时有些慌神:
“尊师,恕弟子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赤成道祖背对着弟子净宁,一边思酌,一边轻抚胡须:
“今日在长宁殿外,那个叫卓雄的年轻人所施展的法式你可全看清楚了?”
净宁点头应和:“弟子一直都在,尽数记于心。”
赤成道祖又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术式?”
净宁道人稍作思索后摇了摇头:“弟子不知,望尊师赐教。”
赤成道祖随即转过身子正对净宁,肃然道:
“那是清羽派的护体功法之一,‘乾光盾’。”
净宁道人闻言瞪大了眼睛:
“什么?!那小子也是清羽派弟子?”
话刚说完,净宁道人开始认真回忆此前经历,继而又道:
“在悬壶村时他并未展现什么道术功法,弟子当时还以为只是一个会点轻功的江湖飞贼……”
“可清羽派弟子为什么会掺和这朝堂之事?”
净宁道人顾自疑惑着,赤成道祖似是没有心情听他在那里喃喃自语,当即回言:
“这些也不重要了,不过今日我在与他斗法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件值得留意的事。”
净宁道人马上提起精神附和道:“尊师请说。”
赤成道祖缓缓陈说:“其实今日在长宁殿内二人刚刚被押送到国主面前时,凭我多年的感知力已经觉察到此人定身怀道术,并非寻常贼人,只是道行尚浅罢了,可当时却也料想不到他竟是清羽派门下,甚至能以乾光盾抵挡‘赤火炎鹰’的连番攻击。”
“虽然‘赤火炎鹰’不过是赤火灵符的第三阶功法,但也不可能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就能轻易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