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醒了，但又好像没完全醒。

就晌午的时候，眨巴着眼睛把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御医说能醒已经不错了，还得慢慢调理。

最好是有太阳的时候就多出去晒晒。

叶萧然很听劝，干脆就搬了一张床放到池塘旁边。

每天吃完午饭，他就把方煜给抱到上面去躺着。

秋天很快过去，寒冬来了。

方煜醒来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

甚至还能抬起手摸一摸叶萧然的脸，和他说上一两句话。

这样缓慢的起色也让叶萧然开心不已。

“小煜，年过完我们就离开秋暝城吧？”

方煜垂着眼睑不看他。

“你还不想离开吗？”

“小...小晖...”

“......”叶萧然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你想见他吗？我去帮你找他。”

方煜捏着他的手，若有所思地紧抿着双唇，过了片刻，才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生气，真的！以前是我太偏执了，小晖没有错，是我的嫉妒心让我失去了理智。”叶萧然俯身在他唇边吻了一下，“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应该给小晖道个歉。”

方煜忽闪着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感动。

“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我给他做套好的弓箭吧，到时候邀请他来落府，好吗？”

方煜感动的眼神变成了苦楚，他吃力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来，“他...他走了，为...为了我...”

叶萧然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我...我都知道，你们...你们说的话都知道了。”

“......”

~~~~~

方煜觉得自己像是被禁锢在一个看不见的幽暗牢笼里。

他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叶萧然的痛苦，江乐的绝望，然然煜煜的悲伤，还有落晖跪在床前的忏悔。

方煜心里呐喊着，想要安慰他们，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病得很严重，濒临死亡，但系统又硬生生地扯着他的灵魂，让他处于这种死不能死，活也不能活的悲惨境地。

落晖告诉他，要去南周国找一种神药，兴许可以治好他的病，但皇兄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决定悄悄离开。

“方哥，你等我。”

落晖眼里的坚定方煜看见了，可他并不想对方去冒这个险。

自己不会死，最多也就是像植物人那样躺个十来年。

可如果落晖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他怎么能拿落晖的命去换自己的命呢？

可他无法阻止，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落晖走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方煜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更多的是心疼。

他只想落晖能够安全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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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然把江乐给叫到了前厅，问他知不知道落晖去给方煜找药的事情。

江乐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落哥去给方哥找药了？去哪里找？”

“南周国。”

“......”江乐一听就急了，“南周国？他可是秋暝国的王爷，这么过去会有危险吗？”

叶萧然默不作声，沉思了片刻后就往府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