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父,在郭府那么一闹,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是凡人了。
既然我不是凡人,和张姑娘一起,自然也不会幸福的。”
“哎。”张永豪长叹一口气,“今天就走吗?”
“嗯。”
“那老夫就祝你武道昌隆。”
倦天涯点了点头,便走出郭府。
“出来吧,鬼鬼祟祟。”张永豪轻道一声。
一个破瓜年华的女子从后堂走出,一双桃花眼明亮动人,身着一袭明黄罗衫。
此人不是张芳菲又是谁?
“爹,还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想去送他就去吧。”
“爹爹最好了。”
张芳菲如跳脱的兔子,奔出张府,张伯紧随其后。
……
福海郡城西,有一条河,自北向南而流,联通沆州和浮州。
这河从福海郡城西贯穿而过,两旁商铺客栈林立。
河畔杨柳依依,树荫下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
在这些船中,有一艘尤为显眼。
它足足比周围的船小了一圈不止,而且船上也没有船楼,只有简陋的船篷。
与其说是船,倒不如说是舟更为贴切。
木舟的周围,水草摇曳,鱼儿穿梭。
木舟之上,有一老叟。
老叟一身粗布衣,用斗笠盖着脸,露出几根银发,箕坐于船篷之内。
那老叟正在打着瞌睡,任由河水推着木舟荡来晃去。
看得出来,现在不是旺季,生意甚至清冷。
“船家,我想去沆州,需要多少银子呢?”
倦天涯走到舟边,轻声问道。
船篷内,老叟拿下斗笠,睁开了双眼。
竟然是那日在湖边见到的老者。
“怎么是你?”倦天涯问道。
“哈哈哈,说明我和小友有缘啊。”
老者缓缓从船篷中走出,嘴角微微一咧,原本苍老的面容此刻更加的纵横交错。
看到岸上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他原本浑浊的双眼,顷刻间恢复清明,迸射出两道精光。
虽然苍老,但却是矍铄。
倦天涯屏气凝神,却是发现老者毫无灵力波动,妥妥的一个凡人。
老叟嘴角微微一扬,“去沆州,十两银子。”
倦天涯一脚踏上木舟,随后掏出厚厚的钞票。
“少侠,不着急,船到了再给。现在走?”
“嗯。”倦天涯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岸边,一个妙龄女子盈盈伫立,含情脉脉。
“陈大哥,祝你武道昌隆啊。”
张芳菲朝着倦天涯挥着手,她的秀发,随着柳条一起飘舞。
倦天涯点了点头。
船缓缓向北而行。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见,或许再也见不了了吧。
岸边伊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竟是沿着船行的方向奔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倦天涯看着张芳菲,如鲠在喉,一时间竟是也说不出话来。
离别最是吃不消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
要走一刻请不必诸多眷恋
浮沉浪似人潮哪会没有思念
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
倦天涯转过身,任由背后之人的呼喊,一滴泪终是沿着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