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辈是用了什么秘法吗？”红璇翎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老头。

面对鬼车满满的倾诉欲，她自然要配合演一出戏。

不然，万一这只诡谲的九头鸟反悔，骤然发难，两人只怕都要葬身此地了。

毕竟，鬼车的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因为我在十几万年前就已然是大罗境了，只不过被颛顼的狗咬伤了，境界跌落了而已。”

“原来如此。”红璇翎故作惊讶道，但表情却是很逼真。

“丫头，你也是远古之人，怎么才如此修为？”

“因为我是南楚的诡族，被颛顼后人围剿至死。

如今这具躯体只是我的转世，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回了前世的记忆而已。”红璇翎应道。

“原来如此，那你好好修炼，别死了。

等你到了大罗境，我们去中州找颛顼的后人算账。”鬼车道。

倦天涯内心微微触动，那一句“别死了”不像是客套话。

他忽地扭身，迎着夕阳，看到青石之上那具残老的躯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他那深凹的双眸中，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他的身体已经弯曲，如同一株枯萎的树木，孤独地沐浴在这片黄昏之中。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与他无关，只有夕阳的余晖陪伴着他。

他的脖颈，仍在流血。

纵然幻化成了人的形态，还是止不住地流血。

风烛残年，历经风霜，双眸除了浑浊，只剩下一口咽不下的气——复仇。

倦天涯不知道，这只远古巨妖经历了何等的苦难，忽地联想到了越州城那只雌性的鬿妖。

妖，亦有真性情。

这鬼车，若从人族的善恶来说，肯定算不上善。

但除了他的恶，难道他就一无是处吗？

至少他对红璇翎，还算是仁慈。

“好，一定。”

红璇翎嘴角扯出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对着鬼车作了一个道揖。

这句话，说到她的心坎了。

她想复仇，一直都想。

“小子，这姑娘很不错，算是你的福气了。”

鬼车阖上双眸，翘着二郎腿，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倦天涯一愣。

红璇翎则是俏脸一红，握成小拳头捶了一下倦天涯的肩膀，嗔道：“还不走？”

“走，走……”

倦天涯一时慌乱，差点把红璇翎甩了下去。

残阳如血，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

不多一会，就可以看到了那形如两扇巨门的山峰，赫然矗立在余晖之中。

天门宗所有的山峰，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祥和而又宁静。

余晖洒在嶙峋的山峰之上，将锋利的轮廓柔化成了金色的线条。

零零星星的倦鸟，划过天际，低低呢喃，投下淡淡的影子。

“红师姐，你回来啦？”

一些飞行的弟子，看到红璇翎后，点头作揖。

当然，还有不少对倦天涯指指点点的。

“你看那人，就是个吃软饭的。

这次万户山，他根本就没资格参加。”

“一个只会站在女人身后的废物。”

……

倦天涯并不理会，径直往大观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