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鼍神社的事情了解之后,刚好洛州高刺史派人从东都送来急信,信中朝廷让苏无名急速赴洛阳。
宁湖的苏无名收到了公主的密信,和卢凌风等人暗中来到了洛阳,此行除了义妹裴喜君之外,还带了宁湖刺史的千金,樱桃姑娘。
不过,此樱桃姑娘的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李鹬,而是科举多年未果,名落孙山的褚萧声。
苏无名曾从樱桃口中讲述她父亲褚萧声过往,褚萧声少时寒窗苦读,年年科考却次次名落孙山。
十五年前,褚萧声赴京赶考,却再次落榜,回到家乡之后,却发现妻子被恶少李鹬奸杀。
李家为了家中的小少爷,买通了官府,不仅没有让自己的少爷李鹬受到应该有的惩罚,将恶人先告状,将告官的仆人褚四下了狱,还狠毒的用铁水灌入褚四喉咙致其失声。
可怜这老仆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
后来丧妻失家的褚萧声将女儿交给尼姑庵的师父后就潜回乡里,想要为妻子和仆人复仇,却没有成功。
后来褚萧声得知李鹬花钱买了斜封官,就暗中跟随李鹬南下,找机会将其毒死,修改了文书,顶替其身份,做了这宁湖刺史。
在成了宁湖刺史之后,褚萧声亲力亲为,一直在为百姓们做实事。
因为鼍神社压榨宁湖百姓多年,褚萧声计划亲自带兵消灭鼍神岛,可他手中的一份鼍神社实录被偷。
李鹬猜测鼍神社已经盯上自己,后来鼍神社的人派刺客刺杀自己,却刚好碰上鼍神社安排的巨鼍龙,见刺客惨死,他索性给刺客穿上自己的官袍假死避难。
只可惜,褚萧声交给樱桃的实录也被鼍神社拿走了。
在和苏无名说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将手中最后一份实录交给苏无名。 西门仙族
褚萧声不认识苏无名,但是他愿意相信狄公的弟子。
不仅如此,褚萧声还将女儿樱桃托付给苏无名。
随后,他吃下毒药自尽,想以自己的死来保全刺史之名,也是为了能让鼍神社实录成为定罪的有力证据。
褚萧声写就了一部鼍神社实录,此物作为剿灭鼍神社的重要证据至关重要。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忽略了看上去反对鼍神社的曾参军。
在宁湖官员登岛参加观神大典之时,苏无名拆穿鼍神真面目。
苏无名在宁湖大小官员和不少已经入鼍神社的百姓都在场之时,当场拆穿鼍神就是已致仕的曾三揖。
因为苏无名耳力过人,可以辨别出声音中细微的差距。
从那神坛之上的鼍神一开口,苏无名就断定必定此人是曾三揖。
而李刺史写想要写出鼍神社实录,不可能找鼍神社要详细的账目。
为了查这些项目,他只能一次次去司仓参军的公廨查底,也因此极其容易被曾三揖怀疑。
后来致仕宴上,鼍神社的沈冲曾说,每年观神大典曾三揖都缺席不来,这也就更加验证了他才是假扮鼍神之人。
毕竟鼍神如此嚣张跋扈,就连别人跟他喝一样的酒都不被允许,曾三揖连续那么多年不给鼍神的面子,还当众驳斥鼍神社的所作所为还安然无恙,这本身就是极其不寻常之事了。
后来酷爱喝酒的费鸡师受苏无名所托,给曾三揖送致仕礼,也亲口说出,从他房间闻到鼍神酒香。
在鼍神岛上存在着一种神奇的植物,此物的作用苏无名曾经在狄公留给他的手稿上面看见过。
苏无名本来以为此物不过是志怪传说,但是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此物就是血残树叶,此树叶可以在高温之下将人形放大数倍,这也就是为何大典之上,帷幕两边常年放置火坛的原因。
卢凌风得到苏无名的命令之后,用刀将帷幕砍掉,果然看到在那数丈高的帷幔之下,赫然就是假扮鼍神的曾三揖本人。
曾三揖看事情已经败露,从容不迫的自述起了过往。
他起于微末,苦读诗书,也的确是才华横溢,每试皆为榜首,但每次在殿试之时都名落孙山。
就因为他没有门第,没有家世,而且相貌丑陋还有罗锅,所以他满腹治国之策却无从施展,只能困于宁湖,做一个小小的司仓参军不得重用。
这些年,他看见不少纨绔无能的世家子弟都因为自己的家世而飞黄腾达,只有他,在宁湖做个不入流的小官。
直到三十年前,他偶然发现了血残树叶这种神奇之物,他以鼍神的身份现身,让那些因门荫入仕的官员拜倒在他面前。
这种被信仰被恐惧被尊重的感觉让曾三揖飘飘欲仙。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曾三揖想要让所有人葬身鼍腹。
关键时刻,是喜君和薛环他们带着鼍最害怕的天竺香来此,将天竺香点燃扔下洞中,这才让众人免于一死。
樱桃之前在鼍神岛上面受了一些伤,好在经过医治后已经无碍。
苏无名带着她祭拜褚萧声,褚萧声的坟墓名还是以李鹬之名,毕竟如今的他是宁湖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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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仇人之名,但能用李鹬之名为百姓做点真正的实事,也是褚萧声生前所想。
“邙山之下,洛水之都的东都,真乃我华夏之光啊!每次来到洛阳,我都心绪难平,想起我从前跟随狄公的时光,那时候元娘还是个孩子。也许,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再次踏进这片城土,想起自己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侍奉恩师,照顾幼徒的时光。
看卢凌风自从进了洛阳就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无名问道:
“唉,卢凌风,你在想什么呢?你对洛阳应该也很熟吧?”
小薛环和他的师傅形影不离,这段时间他一直看着他师傅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拿着元宁姐姐的信想哭又哭不出来,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他能想什么,还不是想元宁姐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给元宁姐姐回信。”
被薛环戳中心事的卢凌风嘴比石头都硬,即便心中如何思念,他也不会诉之于口。
“没有,薛环,你别瞎说,她此刻应该在太原家中,或者回了长安,我和她并无关系,为何要想她?”
卢凌风对于洛阳,是怀念的,这是承载了他童年记忆的地方。
“只是重回故土,有些感慨罢了。邙山洛水天津桥,定鼎街的樱花和石榴,我永远都记得。”
知道元宁真正去向的苏无名生怕卢凌风又想起他的宝贝徒弟,这段孽缘好不容易断了,他可不想重新再心惊胆战起来。
“卢凌风,你不会就出生在洛阳吧?”
卢凌风好像不太愿意回忆自己的往事,“嗯,五岁那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