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猜叔提到毛攀,陈昊也有些挂不住脸,“我们谈的是生意,这生意掺杂着这么多的个人恩怨,我们要怎么谈?”
猜叔叹了一口气,他是华裔,父亲是广东来的药材贩子,但是他是生在三边坡,长在三边坡的人。
他在这里打过仗,结过婚,做过生意。
三边坡,对于坤猜来说,是故土难离。
“说的是啊,陈会长谈的是生意,生意的主要目的就是赚钱。但陈会长,你们不是来开工厂,你们是来伐木的。没错,三边坡的林子大,人也确实不能渴死在水里,但是生根发芽毕竟没有斧头快,对不对?”
三边坡的本地人大多过得很是穷苦,钱都被大军阀和陈昊这种外地人给赚了。
“麻牛镇的人对此是有所感受的,你和他们做生意让他们赚钱,也不能剥夺他们对此的感受。”
元宁听出了猜叔语气中淡淡的惆怅,他知道三边坡是个不法之地,这里荒芜、贫穷、无序,可这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战争、罂粟,赌博,充斥着三边坡的每一个角落,或许猜叔年轻的时候也曾壮志凌云,想要改变这一切。
可最终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小,除了同流合污,没有别的办法。
“是啊,这里的人,过得很不容易,艾梭的路是麻牛镇最大的收入,他不会让的。
逻央和銮巴颂都要用磨康河,两边的冲突一触即发,艾梭的这条路地理位置太好,不止象龙商会想用,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想和毒贩和赌徒扯上关系,恐怕这条路生意,我们也插不上话。”
陈昊听不出来,他所抓住的关键词,还是赚钱。
“猜叔的意思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猜叔和元宁对视了一瞬,他没想到M国来的华裔军火商,竟然可以共情三边坡普通人的处境。
原来觉得她是个聪明的生意人,现在看来,她作为政客,也是合格的。
“这不是我的意思,艾梭的意思是,你六他四,没第二种可能。”
猜叔伸手,让细狗把准备好的盒子打开推到了陈会长眼前。
“他还说,做生意是个长久的关系。如果陈会长你觉得勉强的话呢——”
猜叔话没有说完,但是桌子上那颗耀眼夺目的鸽血红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昊阖眼,沉默了片刻,把那只盒子推了回去。
四成,他同意了。
早些达成合同,才早点可以把伐木场的生意重新运作起来。
宁宁说得对,三边坡已经因为銮巴颂和逻央的冲突,太平不了多长时间了。
三边坡已经不适宜再待下去了,他要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快点榨干三边坡对他来说最后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