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是昔日桂林郡治所所在,如今更是交州首府。
章邯的将军府就在城内。
要要论行军打仗,放眼当今天下,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可着实是不多。
可要论打理地方政务,这可就愁坏了这位镇南侯了。
若不是扶苏给他派来的都是些得力之人,再加上三郡郡守还算配合,又有朝廷下发的廷寄文书作为指导意见,交州三郡之地的新政举措定然不会这么快收效。
不过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他是可以不讲理的。
想当初,秦皇初年年末,朝廷下发廷寄,凡世家大族及官差士绅,有田者皆需纳粮交税,传到岭南的时候,不少世家都想糊弄了事,章邯几次派人去催都是无济于事。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好来武的了。
章邯倒也简单,不就是不想交税嘛?那就别交了。
直接改罚。
本该交一石税粮的大户,直接以扰乱国策的罪名罚十石,该交十石的那就罚一百石。
反正兵在老子手里,你想干嘛?
造反?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若是还不识相,该抓抓,该关关,该杀杀,绝不留情。
不到半个月,那些世绅大族便都乖乖的补齐了税粮。
不过,此举虽说收效不错,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章邯铁腕将军的名号不仅在交州三郡传的人尽皆知,便是朝堂上也多有绯议。
扶苏这一趟的本意是微服私访,皇城司轻骑留在城外,他与秦知守先行进城,看看章邯风评如何,只是秦知守这头倔驴百般不愿,任是扶苏说破大天也不行。
“陛下安危关系社稷,赎末将不能从命。”
“有你在,我怕什么?”
“双拳难敌四手,若真是有个什么变故,万一末将失职,我掉脑袋是小事,陛下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是滔天祸事,”说着,秦知守颇为幽怨的看着扶苏,低声道:“朝中有些大臣可能是迂腐了一些,但他们有些话说的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怎么能处处把自己置于险地呢?”
扶苏当即反驳道:“这是章邯的地盘,怎么能说是险地呢?”
“那末将即刻给章将军传信,令他接驾。”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扶苏无奈的摆了摆手,“依你,大家都弃马步行随我入城,好了吧?”
“要不还是给章将军知会一声,令他调一营兵马前来......”
秦知守话还没说完,抬头看见扶苏那吃人的眼神,顿时乖乖的闭了嘴。
“入城之后不能声张,别搞得大张旗鼓似得,知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