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我家娘子巡查府上各处别苑要向外租,发现将军竟养了外宅。”
慕欢听罢又是怔然又是生气,李茂时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做出这样惹人恼的事情来,怪不得桂英又要闹。
常听桂英说李茂时不爱回家,原来是私设外宅,缘由在这里。
“我家娘子一打听,置外宅倒也罢了,将军竟然还花轿迎亲,给她置备了妆奁,还与她洞房花烛,如同夫妻般出入有一两个月了,这不就是停妻另娶么。”
“听外头的婆子说,这个主儿是别人送给将军的,上次广寒云宫带回来的小娘被大娘子扣在院子里,将军便再不敢往家里带。”
“真是混账,混账东西!”
慕欢气的砸了下车,“然后呢?”
“我家娘子便冲去别苑,悄声将那外室绑了回府,如今府里正对峙呢,奴婢怕事情闹大,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是好,就来请您去,我怕娘子吃亏啊。”
“那外室还挺嚣张不成?”
以王桂英的脾气,能让她吃亏,这外室是得多厉害。
宝镜摇头,“不是外室,是将军,他自己理亏嫌下脸面,就斥责娘子是醋汁老婆,泼妇悍妻,娘子更生气,拿了马鞭与他动起手来,将军的发冠都被娘子挥了下来,追着披头散发的将军在内宅,谁也劝不住。”
听着就乱,何况亲眼见了。
“我跑出来时闹得正厉害呢,那外室还敢护着将军,被抽了好几鞭子。”
他们俩倒成了苦命鸳鸯,慕欢撇了嘴想,能把日子过程这副德行,真是算他李茂时厉害。
到了李府,慕欢赶忙进内宅,这会子倒是闹完了,李茂时正坐在王姐姐院子里的石头上,一个小厮给他梳头,扶着他腿哀哭的女子身上几道鞭伤血痕,想必就是宝镜口中的外宅了。
一见徐慕欢来,李茂时面有愧色,让她见了自己这副模样。
“将军啊将军,你在朝为官怎能如此荒唐,置外宅本就有碍清誉,你竟还搞什么停妻另娶这一套,你到底想怎样?”
李茂时当然知道自己理亏,这个外室出身良家,撒娇与他说要花轿迎接,要些妆奁,也弥补不能风光出嫁的遗憾。
他也没多虑,如今想想,确实颇有不妥。
“我置外宅也是有道理的”,李茂时为自己辩解,“纳了几房妾室在家,都被她挟制,不是放在她院子里不许我碰,就是被她吓得不敢近我身,她就不能贤惠点!”
他薄情至此,慕欢心里都凉到底了,她看着李茂时只想劝王桂英和离,若忍不了与他分院别住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和离吧。
“贤惠?”
慕欢看着仍瘫在地上啜泣的女子,“李将军,你们成婚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王姐姐不贤惠吗?”
李茂时知道徐慕欢说的是什么,王桂英在他微末之时下嫁,在朔州勤俭持家,生儿育女,这些话他都听烦了,“可我纳妾她凭什么不容。”
“天底下凡是爱丈夫的女人,谁都不能容忍妾室,那些不在意的,不是与夫君感情浅淡就是心如死灰,王姐姐对你情深,看你比看自己都重,你对她却凉薄如此。”
“我凉薄?我对她够尊重了,她为嫡妻,放在别人家如此对待夫君,早就被休了。”
谁家的妻子能拿着鞭子追着丈夫满园子打,简直就是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