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个妾室。”
郎中点了下头,说道:“病人原本有严重的宫寒,不易受孕,然而未调理好导致小产,从脉象看,不足两月,但她身体情况以后怕是生不了了。”
那郎中住了笔似细细思考,还是一摇头下定论,“恐精心调理也难再怀孕。”
“我听说她在喝药,治嗓子的,会不会是这药相冲导致的流产?”
听了银锭的话,慕和与黄夫人对视一眼。
“可有药渣?”
“我不知道,她每日自己熬药,药渣也不知道倒哪去了,我问一句她就让我别管,只说是治嗓子的。”
银锭被吓得一头冷汗,拿手绢抹了把回答。
“不过药是她娘家送来的,要不问问?或许还有方子呢。”
胎儿已然流掉,多说也无益。
“去她家告诉一声,让家里人来看看。”
徐慕和扶着门,看着昏死过去的赵梦如心里只觉得她可怜。
这个女人为何就要这般作践自己呢,她家贫,可也不是找不到婆家,嫁去做正头夫妻岂不好。
就算非要来赵家做妾,何必如此歹毒,对上对下都尖酸刻薄,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偏又一心只想生儿子,想生也就罢了,用尽偏门左道,如今反倒害了自己不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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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让几个丫头准备干净的水和衣服,给她换洗了,别再穿着那身满身血污的衣裳。
慕和不知觉间眼泪下来,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见不得别人失了孩子,又见她身为女子本就可怜,还如此轻贱自己。
“回去吧,在这也帮不了她,我多派几个有经验的婆子过来。”
黄夫人拉走了徐慕和。
赵姨娘滑胎大病一场这段日子,简直是院子里最太平的日子,连银锭都不与她吵架骂账了。
赵明廷虽不留在她屋子里,可也时常去看她。
慕和除了尽大奶奶的本份,时常关心她吃什么药保养,吩咐厨房多给她送些补品之外也不太插手,赵梦如也未必愿意待见她。
慕和无心与妾室处成姐妹,也不会行虚礼,所以倒不如跟以前一样,各自过各自的。
倒是绣了老虎屏风后,赵美廷经常来找慕和作伴,常拿来一些针织绣品与她商量。
“你看看这个,你能仿得出来?”
美廷这次拿了几个绣样子,一条上粗纱上打了十几个从没见过的样式,还有两条满绣的长巾。
“这是哪里来的?”
慕和用手指摸了摸绣线,还不是上好的丝线。
“你可见过这样的花样?”
慕和摇头,她其实哪里算得上大家,不过是美廷没遇过有见识的,拿她当个人罢了。
“这是我公爹出去采买绣线时从一个绣坊里偷着买出来的,花了两百银子。”
“这家绣坊原来专做婚嫁,为了降低成本,增加繁复斑斓,特地寻来的这种绣样,结婚嘛讨个喜庆,平头百姓又花不起太多钱,这种绣工倒两全其美。”
“可惜我公爹拿去绣坊里,没一个师傅能仿出来。”
“我也仿不出来”,慕和把东西还给她,“针法倒不难,但这种自带风格的技艺即使仓促仿下来不过东施效颦,且你家绣坊虽小,可师傅们也有本事在身上,他们都不能得其精髓,我更是不能了。”
美廷很是失望,把花样子叠起来,另两条满绣的长巾给了慕和,说:“这个送你吧,上次麻烦你帮我绣老虎只谢了些针线,反正也仿不出来,你留着,日后若遇能人,也能得点化,留在我这就只能擦手擦脚了。”
“听说你跟大哥吵架了?”
慕和只低头叠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