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俩不过一面之缘,完全记不起了。
“罢了,等日后请爹爹来亲自谢他罢,我带着妹妹也不便宜。”
张府的家丁没用徐文嗣操心,管家将人都让了进来,这会子都在抄手回廊下避雨。
茶房烧了几壶热水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碗喝下御寒。
徐文嗣刚过来,就见管家带着请来的郎中匆匆往这边赶。
“小爷,大夫来了。”
可能是骑马的缘故,那大夫虽撑了伞,还是身上半干,还一直用袖子拭去脸上的冷雨。
“那快请吧。”
徐文嗣又带着郎中折了回去。
张夫人仍疼的哼哼唧唧的,大夫用木板帮她固定腿骨时她剧痛的喊了一遭儿,竟一下子疼晕过去了。
这可把张小姐吓坏了,吓得她跪倒在地,扑在床边叫娘,还以为张夫人有了性命之忧。
大夫和几个婆子不住劝她,方才略略止住了哭泣。
徐文嗣一直手忙脚乱的,她自报家门时说户部张大人,也没往张百龄头上想,这会子张小姐摘了帷帽,这才认出她就是灯会那天遇到的姑娘。
她哭得梨花带雨,难以支持,两个婆子扶了几次才将她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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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众人劝解后她也只是勉强的忍住哭声,仍泪如雨下,目光望着母亲满面哀戚,不该如何是好。
“姑娘你、你莫要伤心了,令堂只是疼晕过去而已。”
“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徐文嗣见她拭泪的帕子方才在被吓到时掉在了地上,忙拿出自己的递给她身边的丫鬟。
她这会子哭得五官都红红肿肿的,本来一张稚气未脱,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更幼态了,竟像个遭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她这会子的形容让徐文嗣想起阿元。
上次阿元跟姐夫骑马去山里,半路上手被缰绳磨破皮,搂着姐夫的脖子哭了一通儿,就哭成这一副看着令人心疼的抽抽噎噎的模样来。
其实她比阿元也大不了太多,还只是个小姑娘。
“腿已经固定上了,没有断,只是硌着了骨头,外伤也都是皮肉伤,静养一段日子就能好。”
听罢,张惠通算是松了口气,刚才她心揪着,差点要昏过去了。
大夫忙了这一通额头也起了密密的汗珠,又说:“我写个两个方子,一个去药铺拿膏药外用,一个是口服,每日两次服用,起码用上两个月。”
“雨夜出诊费二两银,再加上——”
徐文嗣忙打断大夫的话,说:“请您厅上开方,诊费和其他的我来付。”
一整晚,直到这会儿,张惠通才与徐文嗣对视了一眼。
她眼中满是感激,还带着点怯色,方才她因心急母亲伤势而恸哭,少不了失态举动,希望他能多担待。
“多谢郎君,钱待我回家后一定加倍奉还。”
张惠通朝徐文嗣福了福身子,低声柔和地说。
“这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徐文嗣忙还礼。
大夫已看完诊他再不好耽搁在内房,一并退了出去。
行至门口时,徐文嗣听见里头幽幽转醒的张夫人虚弱地唤了声‘惠娘、训娘’,他心里暗忖‘也不知她的闺名是两个中的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