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欢赶紧把绣荷包翻了过来,里头果然绣着一个小婴儿。
月蔷笑着说:“是它了,夫人当时就说,这荷包肚子里头有娃娃,讨得就是这个吉利。”
“大姐嫁妆里的东西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徐慕礼扶着头懵了,她怎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大姐送她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司总算是解开了。
“你当时在徽州陪她住了那么久,后来在西川嫁人时嫁妆也是大姐给准备的,说不准这东西就是压箱底,讨吉利时扔进去的。”
“也许不知怎么从包裹里滑了出来,落在那脏衣服堆儿里,你就赖上妹夫了。”
“那眉生怎么不认识?”
“眉生那会子是我的婢女,大姐儿的嫁妆她也没插手,月蔷还在母亲房里伺候,自是认得。”
这回轮到徐慕礼害怕了,她咬着手指尖儿一后背的冷汗。
“这可怎么办呀,怎么收场啊。”
徐慕欢被气笑了,这一对糊涂蛋的夫妻。
“你先别声张,回去跟他道个歉,再讨讨饶,撒娇卖个好儿,他还能真气你不成。”
徐慕欢叫来小山子,让她快去内书房看看肖大人走了没。
没一会儿小山子跑回来,喘着气说:“肖大人没走,王爷留他用晚饭,两人这会子在花厅呢。”
肖彦松心气儿不顺,被俞珩灌了两杯有些醉意,倒也不至于失态。
俞珩让小厮备车马送肖彦松回去,他来时骑的马,怕喝了酒行路不安全。
肖彦松出门时迎了风,这点子酒意倒被吹淡了不少,脚步也稳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徐慕礼也在车上。
她双目哭得微肿,眼睑像是晕了胭脂般呈晚霞色,不好意思的瞟了肖彦松两眼。
“三妹——”
徐慕礼忙掩了他的嘴,怯怯地说:“回家再解释,现在隔墙有耳。”
一回了家,徐慕礼知道少不了一场闹,怕丫鬟们看着笑话,便将人都撵了出去,上夜的也没留。
“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慕礼坐在妆镜前拆了斗篷,先是没吭声。
“那东西根本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
肖彦松这会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她背后走来走去,又气又急,觉得自己受了诬赖陷害,但他又不善口舌,翻来覆去这两句话嘟囔。
“你到底信不信我?”
他俯身扶着慕礼的肩,扳过她的身子问。
徐慕礼欲言又止的看着肖彦松,平日里的厉害劲儿全没了,蔫的像是个瘟鸡崽子。
“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要不是月蔷认出来,我也记不得那东西是大姐嫁妆里的,成婚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它呀。”
“你大姐的?”
肖彦松眉拧的更重了,“你大姐的怎么在咱家?”
“可能是我结婚时她备嫁妆,讨吉利塞到哪个包裹里的。”
“真是害惨了我!”
肖彦松坐到一旁的椅子里,忙叨出一头汗来,想摸出帕子擦擦,却发现已经脏了。
徐慕礼赶紧上前,拿了自己的帕子帮他拭了拭汗。
肖彦松气怒未消,酒气也上了点头,起身不愿让徐慕礼帮他更衣,解了袍子扔在衣架子上,往内书房去歇着了。
……
肖彦松赌气在书房里安置,可那床上褥子太薄,硌的他躺不住,翻腾几下就爬起来点灯找书看,心想困极了也就睡了,这一夜先囫囵混过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刚点了灯,看了两行不到,书房的门就开了。
徐慕礼拿着烛盏进了来。
她换了衣裳也洗了脸,这会子一身水色衣裙,泪痕和花了的妆也没了。
素净着一张脸,泪洗过的眼睛清亮亮的。
没绾好的头发顺垂着,衬得她一张小瓜子面愈发巴掌大小。
她挨着肖彦松跪坐下来,肖彦松仍赌气的转过身,给她个后背,在那假意看书,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别生气了,不是说过不生过夜气嘛。”
“娘子回去吧”
他淡淡的回了句。
“夫君要夜读,我陪着就是,就像从前那样。”
徐慕礼自知惹恼了他,小意温柔的挽回。
“娘子都撇家去了,一句解释都不听我的,我是哪门子夫君。”
“哥哥——”
徐慕礼使出杀手锏,扑着抱住他的腰身撒娇道。
她也是多少年没这么叫过肖彦松了,刚成亲那会子她还总叫呢,更不要提成亲前她也总是肖家哥哥、肖家哥哥的叫。
肖彦松身上一僵。
“我心里极在意你,这才一时糊涂,想你也不是不能纳妾的人,若有杂念犯不上用那劳什子,谅解我这份关心则乱吧。”
肖彦松回头看了她一眼,见那盈盈秋波、款款深情,再加上她诉了这一番衷肠,也就心软了。
“我哭肿了眼很难看吧。”
徐慕礼是故意撩他,来之前她照过镜子,一点不难看,反而哭过后清楚可怜。
“不难看”
肖彦松擎了她的下颌,挪近了案上的烛台,细细的端详了。
“都说灯下赏美人,古人诚我不欺。”
慕礼端着那烛台起身,莲步轻挪了两下。
她本是柳腰削肩膀的苗条身段,配这一身水色裙子更显婀娜体态。
复又缓缓回身,拉扯了他的衣袖说:“哥哥何不回去慢慢赏。”
玉簟银床春梦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檀郎谢女翻云雨,锦帐遮掩无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