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澈儿日日念叨你呢。”
“是太妃说小孩子眼净,不该去神佛庙宇,怎么也不许带着,我也不想给她添堵。”
“今日正好你父亲赴酒局去,就让他带着去玩玩。”
提起俞珩,明鸾想起前几天父亲给自己带的琴谱来。
“这是父亲向旁人好说歹说借来的孤本,我已经抄好,请母亲带回去,好奉还给人家。”
“这样的好东西,必宝贝着呢。”
见明鸾在此焚香奏琴、读书研棋,耳目皆是清净,她也不觉孤单,徐慕欢略略放心些。
“内个魏监副没说你什么时候能离开这?”
提起此人徐慕欢就咬后槽牙。
长宁府还以为是此人欲邀功,跟太子提出这怪力乱神的一套说辞,太子孝顺心切才不得已而为之。
小主,
又怎会料到其中深意呢。
“我跟娘娘许愿,要在这诵经满七七四十九日。”
“届时风波平息些,女儿再回王府。”
徐慕欢应允道:“还是回家吧,以后哪也不去了,你就在府里陪着我最安心。”
“当初母亲觉得公主身边是安全的,有皇后在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谁想太子杀了出来。”
“手心手背又都是肉。”
徐慕欢翻看案上搁着的明鸾这阵子抄录的一些经文,不禁夸赞道:“你的字愈发长进了。”
因家学渊源,明鸾习字很有天赋。
九翎官方字体为正楷,公文皆用楷书,讲究方正娟秀为上品,从小徐慕欢便带着她练。
那会儿她还不到十岁吧,就觉得厌烦无聊。
尤其是习过几本名家字帖后,对行书越发感兴趣。
徐慕欢也没拦,只暗中观察她,她还真慢慢琢磨出了自己的风格。
明鸾的字与俞珩的工稳肃整,遒劲潇洒不同,与徐慕欢飘逸轻盈、流丽典雅的风格也不同,是浓淡得体,鲜活自如的。
“你姨夫来家里做客时还夸奖你呢。”
肖彦松总算是回京述职,一别数载,整个人老了十多岁,可见此番劝农之辛苦。
不过陛下也不会亏待他,听俞珩说,有意擢升他到户部去,单设一个专司农桑的职位。
“我在此清修,也不能去拜见他。”
明鸾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只说等还家后再去请安。
母女俩正惬意,婢女进来禀道:“长公主和太子妃驾到。”
徐慕欢当即一阵心烦,觉得长公主肯定是看明鸾躲着梅家,故意又来说媒的,但又不能不见。
“我与敬和来烧香请愿,听闻王妃也在,故来一叙。”
徐慕欢皮笑肉不笑,抿了口茶不想搭话。
“我是没什么可求的了。”
长公主自顾自地把话往她需要的话题上引。
“敬和婚后两载也没子嗣,压力甚大,只好来烧香请愿了。”
明鸾添茶问道:“既求子应该去天官祠拜天官、福禄庵拜送子观音才对,怎么来拜佛祖?”
“郡主年轻,怎么会明白呢,许愿嘛,每个佛门庙门都拜拜才对呢。”
“保不齐哪个拜准了,就如了愿了。”
长公主话里有话,徐慕欢回她道:“依我看,拜那么多倒显不专,庙若灵,拜一次就够。”
“若不灵,怎么拜都枉然。”
长公主一撇嘴角,一副不甘心,“我真是不懂那些仙,早该下凡,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下。”
徐慕欢稍显自负,她几乎从不曾展露过这种神色,“有的仙功德圆满,无需再下凡。”
“到底是功德圆满,还是在等时运,谁知道呢。”
长公主饶是一副歹毒嘲讽模样,“也不知打算飞升到几重天去。”
“天再高也有限,别等着等着,没飞上去反掉下来,那可就堕落了。”
徐慕欢冷哼一声,回敬道:“是仙,谪凡了还是仙。”
她瞟了眼太子妃,“是凡,就算送上天去,也成不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