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话 乾杨入徐,古月清寒(2 / 2)

逍遥仗剑行 莫秦萧 2678 字 27天前

“来一桶。”

“……”

日中正阳,云散天清。

欢喜人间作为合欢宗所在的洞天,狂欢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月,直到最近才堪堪安稳下来,重新开始了“迎客”。明明同样是一座销金窟,但欢喜人间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外界那种阴沉与黑暗。

有的只是生机。

永远没有尽头的人流涌入这处欢喜爱欲场,殊不知自以为是来寻花问柳的他们,早已成了此地真正主人们的盘中餐。在外界的青楼,在欢喜人间叫花楼,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其中地位确实天翻地覆。

此方洞天说大不大,也就将近两三郡的大小。世人皆知,唯有以合欢宗为中心的那座由无数花楼构成的巨城才能被称为“欢喜人间”,这里也是鸿蒙修士占比最高的地方之一。

除此以外这方洞天中更多的是零星散落在各处的小城小镇,或江南风情,秀丽可餐;或北国风光,白雪皑皑;或大漠绿洲,异域风情;或密林丛生,生机盎然……总之,这些城镇几乎囊括了鸿蒙所有的景观。

可无论是欢喜人间还是那些城镇,无一例外,居民全以女子为主。同样不为人知的是,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是合欢宗救助而来的。

就像莫秦萧评价的那样,改革后的合欢宗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罪恶与黑暗牢牢地吸附在自己四周,以此来换取被压迫的女子生存的余地。

怡然自得,不染外界之混沌。随心所欲,常享天地之自在。

虽然手段与途径不值得称赞,但合欢宗真的是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的。

回到欢喜人间,越是靠近合欢宗的花楼便越是繁华热闹,里面的姑娘修为也是越高。当中个个顶梁柱,高低也曾在百花榜中占据一席之地,无不是当年在九州掀起过一番风波的绝世美人。

而在这一栋栋拥挤的花楼中,有那么一间小医馆显得格格不入。往日凡是路过的男子,总是翘首以望,瞪大眼珠子想一窥医馆内的风光,却往往只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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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问起这医馆的来历,周围的姑娘们总会掩面笑着,不约而同地说起同一句话。

“那医馆啊?可是你们男人这辈子也进不去的宝地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医馆清净,内饰却一应俱全。入了充满药香的门堂便是坐台,被厚厚的一层纱布环着,仅有一方木窗透着一丝光亮。门堂四周密密麻麻的排满了药柜,那药香便是从这儿走漏的。

过了前厅便是后院,一株桃树,一汪方塘,一家鸭子,还有一间厢房,便是剩余的全部。和前厅的繁复拥挤相比,这里简直简陋得不像话。

此刻这方宁静的别院中,难得有了两个声音。

一人酒酣,倚树浅眠;一人刺绣,针如穿燕。

施花雨挑断一根红线,满意地抬起这一方雪白色的落宝纹肚兜,自夸道:“我这手艺没退步呀!挺好,这个就送给芥弥吧。嗯……下一个做谁的好呢?”一边说着,她一边在脚边的绢布堆里挑挑拣拣。

若有见识广者看到随意放在施花雨脚边的绢布,恐怕立刻就会吐出血来,大喊一声暴殄天物。毕竟这里随便一卷,都是能够买下一座城池的华贵之物。如今却被施花雨当做普通布料一般堆在地上。

“常思和芥弥的都做好了。要不做桃源的?真是的,她们几个身材也太好了吧,我这布料是不是不太够用啊?要不再去拿一点过来?”

在她自言自语之际,头顶桃枝上的佳人撑起惺忪的睡眼,慵懒地问道:“打完那个板上钉钉的女魔头之后你好像很闲啊?这半个月除了做肚兜就没见过你干别的了。”

施花雨风情万种地白了她一眼道:“老娘乐意,你管我?”

“呦吼?心情不错啊,难道真让人说中了,你在临淮养了一个面首?”佳人翻身,侧躺在桃枝上,探手捞起一壶佳酿,仰天饮酒,好不痛快。

“啊——舒坦!”

看着她这一副粗犷的样子,施花雨没好气地嗔道:“胆子大了你,都敢揶揄你师父了是吧?臭妮子找打!”

“打我呗,把我打残了我就不去九天宫瞎掺和了。反正就我们和九天宫的关系,不随随便便就能过去?”

说着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抱着酒壶似呢似呓:“真不明白澹台前辈非要搞什么收徒大典,这不明摆着让人入侵吗?奇怪奇怪?奇也怪哉……”

“这次恐怕不是小歌的主意,应该是她……”佳人酣睡,似已深眠。施花雨脸色如常,呢喃道:“莫非真是为了秦萧?可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为了什么呢?秦姐,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刺绣的金针落下,施花雨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死死盯着一旁睡着的美人。在睡梦中,她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干嘛?”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那个来欢喜人间的小男孩吗?”

“哪个?多了去了,我怎么会记得?再说我当时也不过十几二十多吧?哪能记住那么多事?”

“就那个被你调戏穿上女装,然后带着他去街上玩,逢人就说他是你妹妹的那个。”

“莫秦萧?这么一说我好多年都没见到过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人想要害他,你帮不帮?”

“谁?”

“乾杨,有尊灏残党还有云游客。预计就在这九天大典期间。”说着,施花雨脸色凝重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美人酒也醒了,一把抢过信纸,一目十行扫尽了上面的字。

看完信的她反问道:“你不管?”

“收徒大典是小辈的事,我会去给你们撑腰,但我没法直接干涉。”施花雨拍着她的肩膀,郑重地问道:“古月清寒,你管不管?”

古月清寒没有直接回答,但手中的信纸早已被她蹂躏,死死拽在掌心。良久,她说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语。

“他欠我一壶好酒。”

施花雨如同早有预料那般,赞许地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大典正式开始。古月,是时候让外人知道我们合欢宗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