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少主他见得只有傅晚小姐……还，还有那天晚上，他他吩咐我查了一些您的旧事……”

“少主醒了……”此时，女佣快步跑了过来。“老先生，少主醒了！”

裴老闻声掩盖了面上的一切情绪，他抬起脚步快步走向了病房，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神情毫无生机的裴斯辰，他眼眶不由泛酸，但只是平静的走到病床前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

裴斯辰用空洞的双眸望着天花板，他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躺着，苍白的容颜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裴老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几分钟，随后拿过了一旁的水果刀，从果盘之中拿出一个苹果开始慢慢削皮。

“你从小就很爱说话，总是哄的爸爸很开心，懈怠你许多功课。”裴老看着裴斯辰的容颜，“你长得像我，性子也像我，你渐渐长大，我们的争吵变多了。”

“但阿辰，我们是父子，哪有隔夜仇呢。”这是多年来，裴老的态度第一次软下来。“我知道，你也从真的未生过爸爸的气。”

“谢谢您。”裴斯辰没有去看裴老的容颜，他的嗓音已经干哑到极致了，也格外虚弱。“您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可有些东西，我不想要。”

“阿辰，你不想联姻，对吗？”裴老握住了裴斯辰的手，“可以！我会逼你娶萧云萝！你想娶谁……你告诉爸爸，都可以！谁都可以！”

终于，裴斯辰抬眸看着裴老的容颜，这一秒，他眼底浮现了十足的愧疚。

从小到大，父亲的爱从来没有缺席过，他总是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予他，这些年的争吵也总是父亲先一步让步，仔细想想，父亲也从未真正逼迫他做什么。

父亲已经年老，可他依然这样不懂事……

裴斯辰能怪谁呢。怪裴老风流？不……若不是世俗束缚，他和傅母就是天生一对。怪他自己？可他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

他无力怪谁，只是命运多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作贱你自己？”裴老看着裴斯辰的眼睛微微摇头，“在栩生岛，只要你想自保就没人能伤你！一个女人能把你伤至如此，裴斯辰……是你自己不想活了，是吗！”

裴斯辰闭口不答，他的眼睛似杂乱的漩涡，没有漾着的泪却含着无助，他似浮萍般漂泊海面，无人相依更无法自救！

确实……如裴老所说。

那个疯女人拿匕首的姿势漏洞百出，裴斯辰可以轻松将之制服，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在看到匕首向他刺来的那一刻，他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害怕，竟然有一丝开心！

因为他觉得，那就是解脱。

那样的想法太可怕。

可裴斯辰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理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