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着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粘住了额前的碎发。
宋春庭站在那,看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的谢淮楼,双手环膝,怀里当真抱着小时候的枕头,下颌搁在叠在一起的胳膊上。
抬头看人的时候,黑眼球像宋春庭刚跑过的路灯。
明明很奇怪,黑色怎么会亮。
谢淮楼做好最坏的打算,宋春庭就算彻夜未归,他也不会改变。
无非是再等等,无非是他疼着继续等。
可是,她回来了。
宋春庭的肩膀耷拉下来。
“你赢了。”
宋春庭从不认输的,可是她没法赢的了这次。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宋春庭的心跳的“砰砰”,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她能想象出谢淮楼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等她的模样,无论怎么晃脑袋,这幅画面都无法消失。
谢淮楼喜欢枕头,宋春庭奶奶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亲手给他做一个。
他五岁那年,奶奶去世,宋春庭不会做枕头,只能在他每个重要的生日送一个。
五岁,九岁,十六岁,还有今年。
今年的枕头是淡绿色,春天下完雨的草坪的颜色,好像能带出气味。
谢淮楼喜欢的不得了。
可是五岁的谢淮楼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说自己害怕,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十八岁的谢淮楼不正常,而梦见谢淮楼的她也不正常。
“我靠!”
宋春庭意识到什么,稍做犹豫。
“师傅,麻烦掉头回去。”
跑过小区的路,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点上升时,宋春庭明白了自己的反常,她也做好了决定。
小主,
“你赢了,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谢淮楼摇头,咬到发红的嘴唇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还是会害怕。”
“你想怎样?”
“搂着我睡吧,宋春庭。”
奶奶离开的第三个晚上,他也是这么说的。
“搂着我睡吧,宋春庭。”
下暴雨,整个城市都要被淹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搂着我睡吧,宋春庭。”
只要是两个人相拥着,一切都不再重要。
十八岁很清楚自己心意的谢淮楼,想要得寸进尺一点,再多一点。
宋春庭没有犹豫太久,她伸过手去。
“起来,我答应你。”
那顿本应该作为庆祝的晚餐,最终还是没吃成,两个人把中午剩下的三明治配着牛奶吃下肚。
被谢淮楼抱在怀里一整晚的枕头,现在搁在两个人中间。
他们脸对脸,呼吸节奏逐渐一致。
宋春庭总是对一切好奇。
比如,谢淮楼的下巴怎么长得这么尖,比如他的眼睛怎么会说话,哪怕哭起来还这么好看。
“宋春庭……”
谢淮楼早就不叫姐姐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晶莹透亮,能看透人心。
“你知道了是不是?”
“嗯?”
“我